俱乐部位于江城郊外的一座山上,并未被过度开发,环境极好,清新雅致,可惜离市中心有点远。
等檀灼抵达,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后的事情。
射击场,室内。
进入场地之前,檀灼去更衣区换了身紧身又帅气的射击服,长长的头发扎成高马尾,又酷又飒,露出一张精致明艳的小脸。
岂料她刚迈入时,就觉得气氛不是很对劲,安静地不像是射击场,像是会议室。
而且大部份人都在缩在角落。
最显眼的便是中间那位。
朝徊渡单手拎着把步枪,姿势随意,气定神闲。
红白相间的射击服衬得他腿长腰细,有种利索干净的少年意气,比之前西装革履时,要显得年轻得多,并非容貌上的变化,而是气场上的,因为没有往常那么强烈的压迫感与威胁力。
当然,那些在一小时前亲眼见证朝徊渡是怎么漫不经心拿着真枪顶着外国友商的眉心‘开玩笑’的围观群众,可一点都不觉得他无害。
简直危险感拉满!!!
檀灼一眼便认出正是她要找的、合约成立首日就旷工的某人。
朝徊渡遥遥看过来时,薄唇倏尔勾起,那股子不羁更衬得他少年气,檀灼突兀地想起之前在结婚证上一扫而过的出生日期,朝徊渡今年才25岁,就比她大了四岁而已。
平日里他气场太强,仿佛一切都能轻而易举的掌控,很容易被忽略年龄。
“说好的陪睡鸽了不说,你居然还不去门口接我!”檀灼委屈巴巴,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委屈小可怜。
朝徊渡气定神闲拿起手里的枪,示意道:“给你选这个。”
“不是想玩。”
檀灼眼睛一下子亮了,伸手摸了摸,“这是真枪吗?我只在游戏里看过呢!”
朝徊渡调整了下角度,任由她欣赏:“这个后坐力低又轻便,适合你,要学吗。”
檀灼毫不犹豫:“要!”
朝徊渡在教学上一丝不苟,仿佛有强迫症,必须给她纠正到完美姿势,“双脚分开,与肩宽一致,左手托枪,枪托抵肩……”
“好了,瞄准……按动扳机。”
檀灼想象中的来射击是意气风发,拽拽的!
一枪爆头一个小丧尸。
实际上的射击。
脱靶。
檀灼很迷茫:“我瞄准了呀。”
朝徊渡想起小姑娘平时爱面子的模样,眼底闪过一抹笑痕,很快便消失,提醒道:“你没托稳枪。”
檀灼不信邪,刚准备恢复之前朝徊渡教的射击姿势,纤薄身子突然僵了秒。
朝徊渡垂眸看她,“怎么了?”
檀灼抬眸看向朝徊渡,轻咬着红唇,因为突然的痛意,她不自觉拉长了尾音,像是撒娇:“肩膀疼。”
朝徊渡:“不玩了?”
檀灼:“不行,我还没玩够呢,刚感受到一点点快乐!”
沉吟片刻,朝徊渡:“很疼?不能忍?”
檀灼:“很疼,不能忍。”
少女无辜的眸子像是蕴着一汪春水,心思写在脸上。
又怕疼,又想玩。
典型的又菜又爱玩。
对视几秒后,朝徊渡换到檀灼身后,抬起那双骨节分明、毫无瑕疵的手,用掌心托住枪托,这样后坐力完全施加在他掌心。
云淡风轻地说:“行了,玩吧。”
算了,姿势不标准就不标准了,她又不是要训练成什么狙击手。
过过瘾就行。
檀灼似被高大挺拔的男人严丝合缝地圈在怀里,身躯支撑着她的所有重心。
瞬间轻松多了。
甚至朝徊渡还帮她瞄准!
一枪一个十环。
玩得后面,檀灼都觉得自己是神枪手了,游戏体验感简直upup!
朝徊渡一低头,便能轻松看到少女认真起来多了几分冷艳眉眼,总是不自觉地抿着唇瓣,将本来就绯色的唇瓣咬得湿润殷红。
他难得走了神。
却被檀灼用手肘拐了下胸膛,“哎呀,你认真点,差点脱靶了!”
朝徊渡顿了下,俯身在她耳边道:“到底是你玩,还是我玩?”
檀灼理直气壮:“夫妻就是一体的呀,我玩就是你玩,你玩就是我玩,朝总你觉悟不行呀。”
朝徊渡似笑非笑地调整了方向,幽幽溢出来句:“一体,可以。”
哦豁,又十环!
檀灼正热血上头,根本没在意他意味深长的话。
真枪都是需要专业人士在旁边指导,或者有一定基础的,像她这样的小菜鸟,一个紧张很容易走火,身边除了朝徊渡之外,还有几个俱乐部的专业人员。
朝徊渡比他们还要专业,也有证明。
因此这几个就是负责看着的顺便八卦的。
看到这画面,有人忍不住小声议论:“嘶,这后坐力是实打实的呀,要是一个不小心,手骨都有可能断裂,朝总为了哄小娇妻开心,还真是牺牲大。”
“难以置信……”
毕竟1小时前,这位还跟阎王似的,随时准备送人上路,这才多久,面对自家太太,就换了个人似的,甚至还用手掌去替她挡这个后坐力。
“朝总真是妻管严啊,我还以为他开玩笑呢。”
“别提‘开玩笑’这个词,我对这个词已经应激了,看我鸡皮疙瘩。”
众人瞬间闭嘴:“……”
檀灼足足玩了一个多小时才过瘾,外面天色已经暗淡了。
雾蒙蒙的一片,似是要下雨。
休息室内。
朝徊渡换回衬衣,与之前一丝不苟系到最顶端不同,此时解开了两三颗扣子,露出里面肆意缠绕着的黑色缎带,衬着冷白肌肤,有种神秘清冷的瑰丽感。
檀灼捧着朝徊渡一只手,拿冰袋给他冷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