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来,那宫女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不知姑娘……”
“你知道就别问了吧?”缥缈在心里无奈片刻。
看着这宫女行的礼,明明就是蝶族迎接外客时的礼。自个儿今日可是入乡随俗穿的蝶族服饰,这宫女还没行错礼,当然是认得她了。
套近乎的话被戳破,宫女显得有些尴尬:“缥缈姑娘恕罪,奴婢只是……”
“诶,我也不说你这个。”眼看着话题马上就要被带偏,缥缈连忙摆手,先声夺人抢过话头,“话说你在这里鬼鬼祟祟的,是想趁人之危还是趁人不备?”
随即她打了个喷嚏。
玄机在一旁捂脸,这孩子的成语是怎么学的……
不过幸好他藏的地方还不错,对方应该……看不到他吧。
与此同时,缥缈下意识地朝他这边望了一眼,好像潜意识里察觉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结果却看见他垂着眸子一脸嫌弃,她咬咬牙,在心里狠狠划下这笔账。
“姑娘怕是误会了,奴婢只是想凑凑热闹而已。”宫女一脸真诚地看着她,语气软软糯糯很是无辜。
她忽然有种自己做错了的感觉。
她忙摆摆头,努力幻想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奸邪一笑:“这么多宫女都进去了,你怎么就被冷落在外头了呢?若是她们欺负你,为何你不说出来给我忽略一下……”
“啊?”
“不是不是,说错了。”意识到自己一时口误,缥缈尴尬一笑,连连摆手,“我的意思是,我好歹是个知情人,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姑娘说笑了。”宫女的嘴角抽了抽。
“奴婢与众姐妹的关系好得很,姑娘如此担心,奴婢感激在心里,却是真没有多必要的。”说着,宫女行了个屈膝礼,随意扫了殿内一眼,匆匆就要走。
她赶忙张开双臂,上前拦下:“诶,你走甚?我的问题,你可还未解释清楚!”
宫女战战兢兢,久久未发一言。她想了想,又道:“我师父可是如今仙界第一琴师青羽元君,我自然也是蝶族贵客。对待贵客,你们就是这个态度,也不怕传出去了,毁了你们蝶族的声誉?”
既然先前那样把事情说小了没办法说服,那她扯到整个蝶族,看这宫女还会安安稳稳?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宫女顿时便给她跪下了。一双秀目微撇,眼噙热泪欲滚欲流:“姑娘恕罪,奴婢没有想做那种事情!无意冒犯姑娘,还请姑娘责罚!”
“罚?说得好听,我在你们蝶族罚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仗势欺人!你当我傻啊?”
“奴婢……”
眼看着宫女就要哭出来,可她还没达到她的目的。她思索片刻,趁着宫女不备给玄机使了个眼色。
玄机指间白光流淌,不动声色地将她腰间的荷包拿到了手里。
她会意地一笑,假心假意地让宫女起身。宫女道了声谢,转身欲走。
她转身,故作无意地摸了摸腰间,而后立马停住脚步,怒指宫女:“小偷小摸还不满足,趁着我不备,又把我的荷包偷走了?你可真是大胆!”
这话声音不大不小,不算随意喊叫,却也足以让殿内大部分人听到。殿内众人的目光皆落在了她的身上,她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定下心来。
宫女闻言,连忙跪了下来,唯唯诺诺的样子分外软糯不堪:“姑娘明察,奴婢方才离姑娘有接近一丈远,奴婢连姑娘的衣袖都碰不到,又怎么能偷到姑娘的荷包?”
顿了顿,又道:“姑娘要不好好想想,荷包是在什么时候丢失的?或者若姑娘愿意,奴婢心甘情愿为姑娘跑腿,去帮姑娘找到荷包?”
说罢,宫女将头再低了些,本就清秀可人的脸配上如今这卑躬屈膝的样子,倒是分外地让人怜惜。
呵,倒是反应蛮快。
但凭直觉她便感受到了,这一片过去的人的脸色,八成变了不少。这么一来,敢情她还得扣上一个故意为难宫人的罪名。
——算了,反正她栽赃嫁祸的帽子都在头上扣着了,她还不如把它扣牢去挡挡沙子什么的。
想着她也安心了些。
幸好蝶族人素质普遍挺高,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也没几个在瞎议论的。
她轻轻冷哼一声,道:“若是你真的偷了东西,那你还帮我找什么,找看看还有没有可偷的么?”
宫女显得有些着急:“姑娘是还在怀疑奴婢么?奴婢真的冤枉!”
“这可不是笃定你是贼。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哪怕你有一点点嫌疑,也得避嫌是不是?”她微微一笑。
而后自然而然看向卫孜,笑道:“蝶王陛下不会不管这种事吧?虽是宫婢个人之事,可无论如何终究影响不好。还望陛下彻查此事,给蝶族一个交代。”
她就不信了,给她这么一说,想拦的人还上得来!
果不其然,卫孜听了这话,神色也流露出了几分不自在。虽是笑着,可那几分惊讶和犹豫却怎么也掩不掉。
她却还是惊了惊,为何他的神情如此……
“那好吧,依儿,不管你是否清白,都只好委屈你先。”卫孜的语气出乎她意料地柔和,虽然久见这位蝶王大人堪称和婉的脾性,但是他这番表现,着实让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却没问。
只是双眸抬了抬,便发现众人之中,有不少张面孔流露出了嫉妒与愤恨。
她……
“陛下莫不需再考虑考虑?”周围几个侍卫正要上前,卫孜身边女子却是发话,“这种事情,无需对贱奴多谈。”
卫孜闻言,只是温文尔雅一笑:“冤枉人是谁都可以的,但是真相却还是在那里,不会离去。事情还是查清楚为好。”
女子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侍卫上前,她又看了看琉子帘:“这个,也一起押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