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错杀不能放过,看来这伙劫匪犯得事情很大啊,正月还没过去,就大张旗鼓的开始抓人了。林昭心里有数,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那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就这玩意?”回去的路上,刘陵指着林昭手里一只长长的不知什么动物的尾羽,一脸怀疑。
“就是它。”林昭肯定道,细长的指尖拈着的羽毛,色彩绚丽,中间是一缕宝石蓝,颜色向外渐渐晕染,边缘处微微散开,染了点浅浅的金,在阳光下流溢出一种近乎剔透的闪烁流光。
刘陵向来认为羽毛只有两类,一是能做箭羽的,二是废物。便是他,惊鸿一瞥之后,也忍不住为这份惊人的艳丽所吸引。
“这根毛除了特别好看,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啊,这算什么发现?”刘陵很快回过神。
林昭将羽毛侧了侧,展示给他看:“姚丰的兄长说这羽毛单薄而轻盈,色彩显然,不像这个季节会出现的东西。”
“说不准呢!”刘陵耸了耸肩,催促他,“别管了,左右与我们无关。赶紧下来,不然怕是跟不上晚食了。”
“你刚刚不是吃了那么多吗?”林昭一把将羽毛塞进自己的怀里,跳了下来,边跳边吐槽道。
“说的好像你没吃一样。”刘陵反唇相讥。
……
一路斗嘴回来,刚好赶上晚食,二人也顾不上换件干净衣服,坐到了席位上。他们这一天都在走山路,少不得摔个一两下,搞得一身尘土,即使拍打之后,仍然有痕迹残留,显得有点灰头土脸。
其他人忍不住多看了二人几眼,林昭饿极了,低头猛吃。刘陵也饿得够呛,脾气见长,用力拍了把桌案,问:“看什么看,没见过我啊?”
刘陵话音方落,门外轻飘飘的传来一句,“谁没见过你?”
俨然陈举的声音。
“见过老师,弟子失礼,还请责罚。”刘陵一愣,连忙收敛起脾气,低头垂目,宛如一只乖顺的鹌鹑。
一听见大BOSS进门,林昭连忙三下五除二的咽下一口粟米,和其他人一同迎接陈举,谁也没想到他会在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出现,一个两个都有点惊讶。
陈举挥了挥袖,道:“无事,你们继续用饭,我随意看看。”
虽然他这么说,在场哪个人敢随意,一顿饭吃得十分庄重肃穆,要多规范有多规范,随便拿出去都能当用餐模板了。林昭终于明白为什么陈举不和他们一起吃饭了,这是为了他们的饮食健康啊,天天这么吃东西,非憋坏不可。
陈举真的是来随便看看,只是半天不肯走。林昭最后一个吃完饭,收拾了碗筷递给仆役,一转头看陈举还在上边坐着,忍不住含蓄提醒他:“先生,天有点晚了。”
“用你提醒?”陈举斜他一眼,许是因为那点□□的秘密,二人相处时比一般师徒多了点随意。
得,当我没说。林昭悻悻告辞,刚起了个话头,就被陈举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你先起来,去我书房看看还有人没有?”
啥?林昭一愣,有点不可思议的抬头。
陈举一脸嫌弃,“记得机灵点。”
林昭应声出了饭堂的门,一路思索,慢慢才转过弯来,敢情陈举是为了躲人才避到饭堂的啊?可谁又有这么大的本事逼得他退避?怀着这点八卦的心态,他出门时先到院门口看了眼,没有陌生的马车。
林昭抬手一拍自己的脑门,看他这傻的,肯定不是登门作客,不然今晚怎么也得由陈举陪同一起吃个饭,只看同学皆是无所觉的模样,这人大约是微服而来。
难不成是位女眷?
林昭想了半天,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是女眷陈举才不好介绍给他们这群学生,是女眷陈举才会理亏的躲避出去,而不是坏脾气的赶人。
不知道所来的芳客又与先生有什么桃色新……
闻。林昭望着书房内身体挺拔的青年,默默吐血,还是在心底补完了最后一个字。新闻个鬼啊。虽然来客容貌俊美,却怎么也不会让人认错了性别,这分明是个极其高大轩昂的青年。
青年端坐在客人席上,听见林昭的脚步声,微微偏了偏头。天色略暗,室内光线昏昏,他依然保持了不疾不徐的端雅,一举一动,让林昭清楚意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世家子弟。
居移气,养移体,孟子所言确有道理。气质这东西说起来玄奥,其实是许多方面杂糅之后的一种综合表现形式,其中含括言行举止谈吐用词等等。林昭此前从未见过这青年,更对他的来历一无所知,然而只需一眼,便可断定他一定出身不凡,正是因为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
青年扫了他一眼,淡淡问:“方公不愿归来?”
……
好尴尬,先生你已经被人看破了。林昭先是替陈举扼腕了一下,然后想起自己,他该怎么回答才算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