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卖了!”红袖慌里慌张将簪子紧攥在手里,没忍住骂道,“花十万两买支破簪子,你疯了吧?”
谢灼宁懒懒抬起眼睫,眸色冷峻,“我花十万两,红袖姑娘都不肯把簪子卖给我,我倒想问问,到底谁疯了?”
十万两,足可让她脱离苦海,一辈子衣食无忧。
她却为了一支并不算名贵的簪子,毫不犹豫地选择拒绝。
红袖咬着唇,“我乐意,你管不着。”
她还是一副水火不侵你奈我何的模样。
殊不知,当人暴露自己的软肋时,她便不再是铜墙铁壁了。
谢灼宁手掌一抬,击中红袖手腕。
红袖吃痛,手掌一松,簪子脱手而出。
眼明手快一伸手,谢灼宁便稳稳将簪子握在手中。
“既然红袖姑娘还是不肯好好配合,那这簪子也不必留着了。先用火烧,再用铁锤砸,砸烂成渣渣,再洒在简捕头坟头,指不定他来年的坟头草,还能长得高些。”
“你敢,你敢!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此话一出,红袖神色瞬间激动起来,疯狂嘶吼着扑过来,想要夺回簪子。
萧晋煊抬手一点,便定住了她。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谢灼宁拎着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大铁锤,高高抡起,然后,重重砸下!
“不要……不要……我说,我说!”
丢掉手中大锤,谢灼宁拍了拍手掌,“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吗?”
杨方文见红袖松了口,立刻问道:“那日简捕头为何来找你?”
回忆起那夜的情景,红袖眼里悲伤控制不住,“那天,是我叫他来怡红院的。”
她对不起他的一番苦心,终究还是沦落到这红尘之中。
唯一的弥补,就是将他娘亲的遗物——那支簪子赎回,亲手还给他。
可是他却没有收,而是给她重新戴回了头上,还说她戴着很漂亮,让她以后都好好的。
仿佛交代遗言一般语气。
恐怕那时,他就知道自己难逃一劫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便传来他的死讯。
可是那天晚上,他在怡红楼根本就没喝酒,又怎么可能醉酒溺亡呢?
杨方文一怔,“所以,你并不知道简捕头是怎么死的?”
“我怎么不知道?”红袖恶狠狠地瞪着杨方文,目光里的憎恶如有实质一般蔓延出来,“就是你害死了他!”
谢灼宁歪头:“哎?”
萧晋煊挑眉:“嗯?”
杨方文哑口:“!!!”
一瞬间,屋里气氛,诡谲异常。
回过神来,杨方文连忙辩解,“红袖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是我最信任的左膀右臂,我怎么会害死他呢?”
红袖却十分笃然,“良哥说,京兆府里有坏人,让我谁都不要信。结果没过多久,你就找上门来,到处问那晚的事,不是你还能是谁?”
听到这儿,谢灼宁才明白过来,为何那天红袖要给杨方文下猛药,想让他以极其屈辱且不体面的死法儿死在床上,她想替简良报仇!
而京兆府的内部被人渗入,也就能解释,简捕头为何得到名单没多久,便惨遭毒手!
听到自己管理的京兆府竟然有内奸,杨方文瞬间变得目色凛然,神情冷肃,“此事我定会回去查个水落石出,绝不叫元凶逍遥法外!”
“说得倒是比唱的好听,不过是贼喊捉贼罢了。”红袖不屑地转过头去,压根儿就不相信。
杨方文无法,目光落在一旁,立刻眼神一亮,“你就算不信杨某,但你总不能不信煊王殿下吧!”
“煊王殿下……”红袖一愣,心里不免开始有些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