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你假意上吊,刻意等太子来武陵侯府装可怜吗?难道不是你等不及我出嫁便跟太子在野地里苟合吗?表妹莫不是忘了,我怎么跌落湖水之中的?”
她一声高过一声,姜意暖投在她脸上的目光,冷得瘆人。
顾依依开始慌了,有那么一刻,她真的能感受到姜意暖是要杀了她,那骇人的恐惧将要把她吞噬。
“表姐,我跟你一起长大,我怎么会推你入水,我是赶来救你的,你要相信我。”
顾依依哭得凄惨,根本不承认百花宴时趁着众人游湖,她从画舫船尾推她入水,周遭一个人都没有,而且她是从背后出来,姜意暖又是从何而知的呢!
瞧着此时的姜意暖,顾依依心底莫名发怵。
——
“混账东西,你怎么敢对太子的人下狠手,难道就不怕被世人耻笑吗?堂堂侯府嫡女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妒妇啊。”
老夫人人还未到,声音就从连廊传来,因为走得匆忙,扶着她而来的正是求援跑出衡芜院的暖心,而随后赶过来的之灵把崔姨娘也请了来。
适才诡异幽静的气氛一下子被怒斥声讨冲淡,崔姨妈担心女儿安慰,冲进寝室时,刚巧看到那么一幕。
自家女儿穿着纯白色亵衣跪坐在地上,而姜意暖悠闲自得的靠着八仙桌坐在绣凳上,此时她托腮的动作都没动分毫,一双灵动乌黑的杏眼冷冷睇过来。
“祖母,您来的刚好,孙女正等你来主持公道。”
姜意暖起身福礼,动作别提多么端庄娴静,瞧她紧张焦急的模样,仿佛是她被人欺负了去。
“你敢灌红花汤给我女儿喝,你存心想让她没有子嗣,在太子府中无依无靠,我今天跟你拼了。”
崔姨妈瞧着桌上食盒中摆着的红花汤,又看了看地上空落落的汤碗,再想想刚刚之灵冲进门说的那些话,她恨不得现在就跟姜意暖同归于尽。
“殴打太子妃,大梁律法当如何?圣旨一下,落子无悔。”
姜意暖慢悠悠的抬起手,挑起小拇指,勾了勾另一手的指头,轻飘飘的反问崔姨妈,眼看正扑过来的壮硕身影,在她身前生生就停下来。
“够了,你还不是太子妃,就在家中摆起主子的架势了,到底怎么回事?说,大梁最重孝道,若你敢忤逆,老身第一个把你处置了。”
姜老夫人阴沉沉的目光压下,威压无限。
“祖母,孙女昨日就说了呀,按照姜府规矩处置,您也是颔首同意的呀,难道您忘了吗?嫡子不出,庶子难留,这可是您嫁入府中带来的规矩,当时许小娘不就是那么被处置,最后终身不孕的当个玩物养在偏院吗?”
姜意暖杏眼圆睁,说话语气软绵绵的,一点都不像是在忤逆长辈,反而更像是个不耻下问的女学究。
“你…”姜老夫人没想到自家孙女会用陈年旧事来堵她的嘴,一时气得身子一斜,差点就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