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答非所问,留白的话与人一同转身,他轻轻一嗤,倘若本王说不是呢,本王一点都不希望你是她,哪怕你不是江洛雪,是个寻常女子也好过她。
不过,现在也不重要了,其实,本来就不重要,不过是我一厢情愿,你日后若有所需,我自尽力护你,也算不辜负故人了…
“你我,仅此而已!”
低不可闻的音节忽而散落,墨袍的衣摆极快的消失在风亭的尽头,似霎时将夕阳的余晖也带走,夜色蓦地就在他身后罩了下来。
他头也不回的走着,既不知身后有人捧着披风,未来及追上他急快的步伐,亦不知此刻,他突然停下来,回首望着空荡的南苑,望着昏色渲染的天,反复呢喃的那一句,是在说服着谁?
“你我,仅此而已,仅此而已……”
***
冷月一半缺,夜未眠。
床幔未散,和衣而卧的人仍旧怀抱着明紫色的披风,似泥雕般的姿势,不过从风亭换到了床榻,她双目空洞的睁着,蹙起的眉黛似比那窗外的月更难圆。
吱嘎一声响忽的划过寂静,携进一抹月光。
“你怎么又来了?”
说者目未转睛,似也不以为然。门前转瞬传来的一声轻笑,若有若无,昏暗中,似也看得见那月色下勾起的一抹冷魅,“来看你死了没有!”
“托你的福,还没死!”
眉翎半边身子有气无力的挂在床沿,不知看见了她怀里抱着的什么衣物,来者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玩味的笑起:“噢?你知道…是托我的福?”
一袭峭立的身影陡直笼下,墨袍横金,不是宇文灏还能是谁?
目光慢慢的定在他身上,心怦的一动,恍然有什么念头转过,眉翎不经意就牵住他手,她记得那夜就是这样,不过隔了半帘鲛纱,此刻指尖微凉,无磨无茧,她心里有不确定的希冀。
“宇文灏,你前几日……不,你总共来过几回?”
“我来过几回你都不记得了?还是说,你想我……”
轻佻的音色跟着长身一同欺下,只是笑声没来由的猝断,宇文灏忽而反握住她手,眉翎尚未来及反应,人已被从榻上携进墨色的衣袍里,同一时刻,耳珠有低灼的气息压下,“嘘,别说话,跟我走……”
***
斑驳的星穹在柔荑的指缝间忽明忽暗,身后温香软脂,男子负手而立,由着人蒙上双目,并不动作只了然一笑,“今日玩的可还尽兴?”
身后人轻哼一声,玉指挽向男子的臂弯转到他身前,一拢黑袍修身,男装,却是娇俏的女子。
“你今日也不陪我,否则,就尽兴了!”
“你知道本王和九弟一旦与你同行,太过张扬,你万一叫人认出来就麻烦了,倒不如你一个人玩的自在!”
“在扬州也会有人认出来呀?”
“自是谨慎些好,否则不会让你扮成暗卫出入刺史府了!”
女子娇嗔的抿唇,勾起墨袍腰间的玉佩,饶有兴致的把玩起佩下璎珞,“这扬州的小玩意,果是别致!”
垂首间眸中有一闪而过的凝滞,七爷旋即便淡淡一哂:“你若喜欢,本王差人去街肆上,各式各样的都给你买一些,只是你今晚必得趁夜启程,莫要耽搁了!”
“我不跟你和九爷一起走么?”
“你早一日回去本王放心些,今夜先送你走,本王也很快……很快就会离开了!”
“哦”女子低应了一声,不知在忖思什么,目光顾盼间,她踮起的脚尖将丹唇凑至他耳旁,“我那日偷偷听见你和父亲说的话了,你说的,是真的么?”
骤紧的风中有步履声疾,一个急促跃下的黑影猝然碾断了女子的声音。
“爷,西苑有事!”
暗卫音调略急却并不避讳,女子独自面色霞红的立在南苑时,俊挺的身影早已离去,只余声音还散在风中。
“是,本王说过,你若有事,我愿意为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