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明白元宝贴身跟着贾英,颜氏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将钱眼儿和金粒儿招了来威胁道:“你们给我帮手找元宝,找到了重赏,找不到没人养。”
鹤枝赶忙宽慰主子:“大爷已经想到了,他怕钱眼儿金粒不济事,刻意去雍王府借母犬,想来必有助益的。”
伺候兄弟几个的下人乌压压跪了满地,颜氏冷声道:“且没闲暇发落你们,等找到他们哥儿俩再说!”
好端端的弄丢了孙子,张夫人几乎没翻了个子,贾瑾贾玫围着母亲再四劝解,颜氏也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反倒收拾情绪安慰婆婆:“英儿半大不大,哪个没脑子的能跑到国公府内院绑他的票?何况还带着苏儿,再有能为也翻不出京城去。”
张夫人泪流满面:“都怨我,没看好他们,这要有个好歹,教我可怎么活呢!”
颜氏面上端着,心中如焚五脏,掂量一回托付贾玫:“不成,你看好茗儿,我得去看看。”
贾玫连声答应,不妨二门小厮气喘吁吁跑来传话:“太太、奶奶,大爷把两位小爷找回来了。”
张夫人猛地丢了额头上的毛巾:“人呢?”
小厮笑吟吟的回道:“都在书房,大爷要动家法,老爷回护不依,二爷怕您忧心,刻意打发小的回话,两个哥儿都好,林总管已经请太医去了,教太太奶奶不必担心。”
“赏他!”张夫人已经扶着女儿下床,“我要去看看。”
也就是贾瑚的胳膊还不方便,又有一群妹夫舅兄打掩护,否则纵使孝孙爷爷在场,贾英这顿打也指定躲不过去,颜扩听得下人通传立时起身告辞:“家里还惦记着,侄儿需得回去报信,也让父亲与母亲宽心。伯父劳累一日,正该歇一歇了。”
贾赦道了扰,贾瑚抬手戳着儿子的脑门嘱咐道:“明天你不用上学,谢恩回来去姥爷、舅爷、舅舅府上挨个磕头,瞧瞧你惹了多大的麻烦。”
贾英半个字儿不敢言语,张夫人一步跨进来,搂住孙子便拍了他一下:“小祖宗,你跑哪儿去了!”
宽慰张夫人的话颜氏只讲对一半,贾英颜苏没有被绑票,他们偷上了运酒的空车,到地头时把驾马的酒保吓了一跳,赶忙吆喝着老板出来瞧看,王狗儿认得他是齐鲁公主的幼子,问明原委便教二汉从新套车要亲送他们回来,经过城门大街时见到尘土飞扬,贾英忽然兴奋起来:“今日四舅要领头去关东,咱们正好送送他。”
王狗儿笑道:“那是大人的事儿,您该回家报个平安,别让府上公主与公爷着急。”
“王叔,我们府里肯定有人送行,到时打发人回府说一声就是了。”贾英转了转眼珠子,“何况马比车快,早片刻教太太放心也是好的。”
王狗儿是没主意的人,听了此话反觉有理,真就驾车出了城门,连怀郡王的影子都没看到,反让小哥儿俩趁机放了风。
再说贾瑚一路追到王家酒肆,知道儿子下落心石掉地,折回荣府询问门子后方知贾英兄弟依旧未归,又折原路寻访王家马车的踪迹,这次两下险险没有错过,总算全须全尾回到了荣府。
“英儿长大了,都能自己出城玩儿了。”颜氏看过幼子,笑森森地朝罪魁祸首招手示意,“快来跟娘讲一讲,今日长了多少见识。”
贾葵别过脸,贾茂低下头,贾瑚一脸的担忧。偏那正主并未觉异常,还乐呵呵地奔到娘亲跟前显摆:“哥哥和芃哥儿笨的很,我们都上马车溜出去了,他们还在后院傻找,全然不知兵法上有‘金蝉脱壳’的计策——”
“英哥儿真聪明,娘要好好奖励你!”颜氏一把薅住儿子,直接将裤子扒下来,“娘给你量量肚子,做套新衣裳穿。”
贾英已然反应过来,奋力挣扎着不愿当众出丑。可惜武力值远远不够,不等他告饶,老娘的一只铁掌便结结实实落在了后臀肉上,紧跟着就是连环降落,噼里啪啦打的满室回响。
按照以往的经验,孝孙爷爷和慈祥奶奶肯定会第一时间出手保驾护住他小人家,不料今日全不相同,贾英看看贾赦、又瞄瞄张夫人,霎时觉得自己变成了没人疼惜的小白菜,七分肉疼加上三分委屈,“嗷”地一声哭嚎了起来。
“还敢哭,我打死你这不懂事的孽障!”头回正经揍孩子的颜氏半点儿不见手软,“你知不知道,你带苏儿私跑府外,老爷急得差点儿跳井,太太当场便背气晕厥。他们平日怎么疼你的?就换来你这样的孝敬报答么?”
“娘,我不敢了,我再不敢了。”贾英吱哇告饶,“老爷救命,太太——我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