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国公主先行表态:“母后,于飞虽是儿臣养大,毕竟不敢贻误凤女,既蒙宗郡王抬爱,先在驾前向陛下与主子娘娘求份体面,只要能给他栓配良缘,使儿臣不负弟媳嘱托便是厚重的恩典,封国之尊断然不敢奢盼!”
“你是妄自菲薄了!”皇太后笑道,“我倒看哥儿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可别压了他的志气。”
邢国公主赔笑谢恩:“是。”
夏于飞躬身回道:“臣有三羽同进,请陛下恩准!”
“三羽?”皇帝点点头,“呈上来!”
有个封国公主做养母排场就是不同,三对小黄门走马灯一般捧轴提笼恭候陛前,看得众人无不诧异:“这是唱的哪一出?”
夏于飞先将画轴展开:“微臣手绘《山松海鹅图》,恭贺皇太后寿比南山松、福如北海水!”
“形神具备,果然是丹青妙笔!”皇太后含笑称赞,“不愧是书香门第、探花子侄,皇帝该当嘉奖!”
颜氏从旁插话:“太后莫急,一羽在前,双羽在后,尽观三羽,并加赏赐为时不晚。”
皇太后点点头:“很好。”
夏于飞接过两个笼子跪呈帝后:“此为活雁一双,请陛下与娘娘笑纳!”
金昊起身断喝:“大胆!”
皇帝摆摆手:“朕要瞧瞧你的第三羽。”
“这是一雄一雌两只熬性的座山雕,雄雕微臣自留,雌雕么——”夏于飞仰头笑道,“微臣极愿奉赠燕国公主殿下留作解闷之用。”
“你是笃定了自己会做燕国公主的驸马?”皇帝淡淡地说,“勇气固然可嘉,朕的女儿却不是轻易就可许嫁的。”
邢国公主正想告罪驾前,颜氏早已代她解围:“皇舅,毛遂自荐未尝不算佳话,且听夏公子讲一讲送礼的用心,您与皇太后和主子娘娘再行品评更为合宜。”
皇帝点点头:“朕也没拦着他。”
“陛下,天鹅是最为专情的禽羽;疏雁是提亲所用的备礼;至于座山雕——”夏于飞面色一正,“虽则凶猛,实属专情,终身不配异偶,必为下臣所标榜。”
不等皇帝父子发作,石皇后忽然开了玉口:“陛下,咱们既是托付了齐鲁公主做考官,如今正该用人不疑。”
永泰帝欣然应允:“代朕诏对罢!”
“你们退后六步!”颜氏朝夏莲使个眼色,“来人!”
夏守忠左右看看,低头答应一声:“奴才伺候殿下。”
颜氏吩咐道:“预备笔墨,打发人去内务府库房提四百两金子备用。”
五位备选并退六步,夏守忠也打发小太监提了金子来,颜氏明晰小公主的态度,这才表明用意:“我今命题,你们作答,切合我意的往前走一步,不许生疑、不准发问,敢有违背立刻逐出!”
五人齐声答应:“臣明白。”
“自忖能做到终生不纳二美的公子近前一步。”眼见五步同起,颜氏赶忙补充,“齐鲁代天命题,翌日倘有触犯,欺君之罪难得宽恕,你等还需三思!”
在这个节骨眼上,谁又会在意还没影的事儿。颜氏又命第二题:“能把妻子看得比自己身家更重的可走一步。”
相对而言这个选择要简单的多,五人又进一步,私下觉得齐鲁公主并非十分难缠。
颜氏叹口气:“公主无所养,初衷不改者上前一步。”
熊绍武与苏东波踌躇止步,其余三人亦显犹豫。
颜氏眯眯眼:“愿享封国驸马尊秩,永不入仕者可走一步!”
童舜驻足不前,夏、叶二人又进一步。
颜氏抚了下额角:“尽从妻子所愿,奉君臣大纲克弃天伦人常,姑媳不睦,可舍孝养之道以迎妻心;倘或异腹生子,敢以今盟手刃骨肉者再走一步。”
夏于飞抬起腿又落下,叶敏孝咬咬牙,又往前走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