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不必劳苦搭金台 自有英豪慕名来(1 / 2)

金晨叙说了今日在叔岳丈家的见闻,又把请旨代刑的主意说了,皇帝颇为无奈:“杀人不过头点地,看太子面上吧。”

夏守忠便往殿外寻着侍卫传达口谕,金曈想了一想劝谏皇父:“依儿臣所见,咱们不要掺和荣国府的家务事了,儿臣料定姐姐不会出大格——毕竟要为筑城郡主着想。”

怀郡王的心声是:齐鲁公主遭受处置的唯一可能是她揭竿造反,这个可能性小于负数,既然如此,他们何必出力不讨好的枉做恶人。

皇帝想的也差不许多,亲笔写下手谕要公主府侍卫带回扬州,核心意思只有一个:“顾及名声。”

宝玉好色虽是两府上下公认的事实,贾母乃至张夫人却并不信他竟敢胡为至斯,提了五儿细细审讯一番,多少能问出一些蛛丝马迹,传唤太医鉴别香水无果,那耳钉的红豆又已进入宝玉腹中,到底弄成了一个死无对证的公案。张夫人又恐王氏造下杀孽给贾葵带来麻烦,赏赐压惊银钱外专命柳嫂子领回女儿,又嘱咐凤姐从新为大孙子补选丫鬟不提。

钱槐趁机兴风,钱华夫妻本不应允,一则溺爱独子难以违拗;二来借重主子于五儿生有愧疚之意,将来更可谋划便宜;又知五儿不曾受污shishen,索性预备四礼孝敬央求凤姐赏脸做媒,凤姐岂有不允之理,顺水推舟找了柳嫂子吐露保山之意,柳家夫妻原正不安,哪里计较女儿还有何样想头,对上凤姐自是千恩万谢。钱槐夙愿得尝,娶得新妇进门后更有无限手段惩治五儿早前的倨傲,后头另有一桩公案,且容押后篇回再行续表。

正月二十日,贾瑾临盆生下宗郡王嫡长女;龙抬头日,懿郡王府紧跟着四代同堂。贾赦夫妇真是做梦都能笑醒的。

却说金晏金昍奉旨南下,于广州办理禁绝鸦片事务,英法洋商顽拒不从,遂以圣命查封两国所有商号,英吉利驻东印度商总律益一面向外求助,一面重贿周旋,随佐钦差的兵部侍郎贾化私予方便,险些纵放了涉案洋商脱逃,金昍亲领水师炮击商船,把落汤鸡一般的英法商人从水中提出,律益无法,暗暗与荷兰商人接洽,把囤积的鸦片一股脑折卖了出去,法兰西有样学样,虽然赔了血本,好歹把路费银子抵还回来。明面上交给钦差行辕的禁药竟不及暗自倒卖的一成。

金晏名副其实的做了禁烟先锋,不顾地方督抚谏阻,一把火将价值近百万两的鸦片全部付之一炬,两广上下无不肃然。

英属东印度公司旗下水师不经照会,自爪哇绕道茜香直逼大青界内,闽台提督郑克臧巡视海防,率领福建水师突袭英匪于澎湖,打响了青英四月战争的第一炮。

日不落国所以雄霸三洋,船坚炮利是最起码的资本,东印度公司在前锋失利的情况下很快反扑,立意要一战成功饮马华夏。

郑克臧转攻为守,英匪与南洋水师大战广州湾,大青匪船把守南海门户袭扰援军,两方斗的旗鼓相当。

英吉利的情报工作干的不错,获悉大青朝的商界女帝兼第三号军方人物正居扬州,很快调整战略往北推进,沿江各埠深受其扰,两江总督、提督、总兵、副将、参将严阵以待,都怕洋兵洋将在自己的地头上登陆抢掠。

问题在于被视为标靶的齐鲁公主压根没有起驾还京的意思,何君睿跑来扬州与童伦苦谏,颜氏一行看戏一行笑道:“我在这里,一来民心可安,二则万一洋人成祸,你们的罪责自要小一些的。”

何君睿面上不改初衷,心底却是深以为然,再行规劝就不似早先那般迫切了。

从后面的军情进展来看,留住齐鲁公主决计是明智所为。百密必有一疏,青廷军方到底有些大意,英吉利海船饶过两江水师炮击松江府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扬州,上下舆情一片哗然,若不是知道当年的金陵公主现居城中,如今非得流民涌动不可。

颜氏也没了看戏的心思,捏住军报破口大骂:“水师队里都是吃空饷的?英吉利军船都到长江口了,两江水师竟然还在妄想南下福建合击敌军——滑天下之大稽。”

“如今形势紧急,一旦英匪登陆,靠地方绿营这点儿兵马怕是抵挡不住洋人枪炮,咱们还是避一避吧。”颜振是大青勋贵中的开明派,不会像那起子腐儒一般自以为“□□上邦凛然难犯”,又因深悉两江文武的小心思,索性规劝妹妹做一回时务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