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恣意欢下少教育 乱棍打上多事人(1 / 2)

贾政是功勋苗裔,又为东宫皇孙的血亲外祖,皇帝岂有吝啬恩典的道理?听贾瑚叙说缘由后即命内监前去太医院口传圣谕,要院使挑拣高明大夫随往听用。

院使院判正聚一处商量主司年酒事宜,听得通报慌忙出外迎旨,送走了黄门急与贾瑚问询:“莫非世子郡主或哪位小公子不爽利?下官这厢动身,让老张备齐药材领两个知事老练的同僚随后赶去。”

贾瑚简短解说:“是家叔中风卧床,从弟宝玉旧伤迸发,还劳供奉带个专擅骨科的医师一并瞧看。”

院使明明白白松了一口气:“老陈,你同王太医辛苦一趟罢!带个老练的医女,顺便为世子郡主问一问平安脉,齐鲁殿下总应咱们的急难,她老人家不在京都,且要将小爷们照看好,别昧了良心才是。”

齐鲁驸马听得这话也不知心中是什么滋味,众人知道贾葵姊妹无碍,有条不紊的打点药囊医箱,随了贾瑚前往荣国府问诊不提。

依次把了贾政父子的脉息,陈院使已然是胸中有数,因向贾赦回道:“侯爷,贾大人病急无险,只要用心将养,戒急戒怒,长则半载、短则两月,终有痊可之日。”

贾赦拱手称谢,又问宝玉景况。

御医沉吟不语,过了半晌方向贾赦回话:“公子左腿本有旧疮,如今纵然千岁在此,怕也难有回天之术!”

贾赦叹息不已:“请供奉开方配药罢!”

永泰皇帝颇为勤政,初六日便有朝会,列班的文武瞄着陛前站位的皇太子俱感同情:太子妃失德,何家至今未得翻身;太子侧妃的娘家又闹出丑闻来,实在是有够糟心的。

皇太后亦闻外头风言,于皇帝父子请安时几至落泪:“太子命苦,怎么就有我这样的长辈害他,早先为着一点子私心不能尽力劝服颜丫头嫁入东宫——我对不住我的孙儿啊!”

金昊赶忙宽慰老太太:“皇祖母,这些事与您全不相干,正月里可不带掉眼泪的,父皇看您为了孙儿的事儿难过,转过头去一准儿抽我。”

皇太后破涕为笑:“看他敢!”

皇后跟着表明立场:“世事本无常,咱们彼时强求颜丫头做太孙妃,今日未必就可这般亲热。”

金昊是男子汉大丈夫,诿过妻儿的事儿当然不会干,回了东宫就戒导侧室:“以后少教闰儿与你兄弟照面,我可没有贾存周的气性!”

元春又羞又气:“太子爷,宝玉一时糊涂才——”

“好个一时糊涂!”金昊冷笑一声,“我记得你兄弟为了戏子少说与顺王叔和金晟吃过两回醋,如今竟把爪子伸到侄儿房中,可见是色中饿鬼!”

元春面红耳赤,一句话都接不上来。

金昊点了下头:“也算他不失运道,若齐鲁公主在京,这会子怕连另一条腿都保不住。”

元春的最大担忧正在此处,趁机向金昊央告:“还求您美言几句,让嫂子宽宥宝玉一回。”

金昊叹口气:“等着瞧,齐鲁公主的宝剑隔着千山万水未必砍不到你兄弟身上。”

世人一生辛苦,追求的大抵是“酒色财权”四个字,颜氏以亲王外孙之贵晋封春殿女储之尊,天子信宠、东宫关照、父母康寿、儿女聪慧,如今更为天下豪富,京城内便有六座酒窖,唯所不足,还在于生为女流,“色”字一途永为绝径,早先看时,未尝不算赤金瑕疵,美玉微尘。

而今更是天高皇帝远,扬州官商为了讨得“女财神”欢心,简直无所不用其极,没到灯节,齐鲁公主力捧江南名优的消息便传进了京师。

“太不像话了!”皇帝把密折摔在龙书案上,“竟然通宵夜饮,还给戏子赏艺名——成什么体统。”

“父皇,齐鲁公主需得协助六弟五弟禁烟,此举怕是故布迷阵、混淆视听的意思。”太子心道:童伦真是大惊小怪,一个戏子而已,还能与她越界不成。

“故布迷阵?”皇帝气笑了,“你知道她赏了那戏子什么艺名么?松雪月!说破天去,他们能没有瓜葛?”

金曈摸不着头脑:“那又如何?”

金昊瞄了奏折一眼,恍然大味道:“那戏子的本明叫江松潮。”

金曈啧啧称奇:“这要教兴武知道——”

迁怒是金家爷儿们的优良传统,金晨大为光火:“童伦干什么吃的?还有颜振在——制台、藩台、臬台、御史——都白在一旁看着不去谏阻么?”

“江都行宫立着五色大棒,多嘴的言官都教她打了出去,谁敢在老虎头上拍苍蝇!”皇帝苦笑道,“童伦请旨,让朕拿主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