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弟不悌筹算嫡兄 父难慈荆责逆子(2 / 2)

五儿面颊绯红:“怕二爷已经休息,不敢扰了您的清梦。”

“不会!”宝玉欺身近前,“你身上怎么有香味儿?涂了哪家铺子的胭脂膏?叫我尝尝可好。”

“二爷!”五儿低头嗔道,“仔细教人撞到。”

宝玉见五儿含羞娇矜,大有西子、黛玉之态,不知怎的竟然情动难抑,附身就着她的耳尖轻轻舔舐一番,生生将那耳坠上的红豆抿入了口中。

五儿是未经人事的黄花闺女,如何经得住风月老手这般挑逗,慌忙推着意中人告饶脱身,宝玉哪里肯依,搂住娇艳一心求欢,扯了五儿直往过廊下屋退走。

深受薛蟠影响的宝二爷虽曾交际花街柳巷,终究没有尝试坊间秘药的厉害,热浪催动下情难自禁,恨不能立时将身前可人就地正法。

“畜生!”宝玉刚要扯下五儿的汗巾,耳边平空想起一声炸雷,不等他得间反应,身上早挨了贾政一脚,“今天不把你这下贱的风流胚子打死,我贾存周枉负祖宗。”

却说今岁是太仆寺卿新官上任头一春,属下少卿、寺丞受簿事、署监所托,只趁五日未出,相约前来拜会上官,兼请贾政赏脸,给予僚属共孝年酒之期。

既见盛情难却,贾政道谢领敬后不免吩咐小厮安排酒饭,僚属正行谦让,忽听院中一阵乱嚷:“老爷,了不得了,您快去看看罢!”

贾政倏为不悦:“大呼小叫的,成什么体统!”

居首的少卿赔笑起身:“许有要紧家务告禀政老,你请自便,下官改日再来拜会。”

“列为大人安座!”贾政喝道,“那个惊扰贵客,与我叉了来。”

也是贾政处分不明,生就把那报信的小厮叫到了外客眼前。

小厮不管不顾,喘吁吁地跪在地上回话:“老爷,葵哥儿打发房中的丫鬟来给环三爷送书,不巧在仪门被宝二爷撞见,如今拉了她硬要强幸——您快去看看吧。”

贾政好悬没有背过气去,在座众人不敢延搁,纷纷起身作揖告别,主家连送客的话都丢在了脑后,五步跨作两步急,气冲脑门的往后院而去。

重脚踢翻兴致正浓的不孝子,贾政巡视四周,把仪门上插着的门栓拽下来,噼里啪啦落在了宝玉身上,此番更与以往不同,真真是下了死手狠力,小厮丫鬟劝说不能,俱各跪伏四周为其请命。

眼瞅着宝玉即该毙命杖下,贾政忽感头晕目眩,高举的门栓再难下放,不等贴身小厮近前扶持,竟是目歪口斜摔在了地上。

贾府凤凰蛋□□郑国公世子侍妾不遂、继而气得老父中风卧床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贾府。当然,这个范围只能是扩散的起dian而已。

一条断腿反倒令即将臭名远扬的宝二爷因祸得福躲过了大劫,他要毫发无损地立在众人面前,张夫人想夺下长子手中的青锋怕是登天之难。

贾政几乎半瘫,宝玉命悬一线,王氏纵为铁人也难于支撑,陡发心疾生生疼晕在了儿子的床前。

待嫁的探春躲不了清净,如今的二房哀鸿遍野,她不出面解劝,自此往后贾政系必然一败涂地,再者还怕哭坏了贾母,一行安置嫡母一行上前解劝:“老太太,老爷和二哥哥指望您看顾呢,您可千万保重好自己,别教大爷大娘更加难过劳心。”

“老大家的!”贾母半点儿也不糊涂,很快抓住了孙女话中的关键,“你看我面上——只看我面上——帮你小婶一把,我替探丫头和兰哥儿谢你。”

“老太太,您放宽心,有我呢。”贾母自来偏心小儿子不假,但要将两个儿媳摆一块做比较,张夫人明显更讨婆婆喜欢,见此景象只能硬着头皮大包大揽,“我这就打发瑚儿进宫,求万岁爷指派最好的御医进府问脉,只说二老爷酒醉发病便是了——”

贾瑚犹显愤恨:“这种搅乱家宅的孽障,落地之日便该丢进马桶溺死,好过如今酿的他欺侄弑父!”

张夫人正要责备儿子两句,探春先就跪在了堂兄跟前:“大哥哥,千错万错都是二哥哥行事荒唐,我先代他向您和嫂子请罪,等老爷太太大好,必会给葵哥儿一个交代。”

贾瑚无法,到底遵从母命进宫请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