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天理昭昭,国法森严,八家苦主联名告到州衙,不日将捉拿李屯田归案治罪,劝他早日自首,以求宽大。
几家瓦子更是临时编排加演起了相关的杂剧,改了名姓和身份,似是而非,但又能跟此事结合起来,转折反复,冲突迭起,吸引了大量看客。
只要肯花钱,两千贯砸出去,没有办不成的事!
外面的消息流水般送到南楼,童节顺摇了摇头,起身往楼梯口走去。
李屯田没有阻拦,他知道大势已去,惨然道:“大人,你不肯救我?”
童节顺头也不回,道:“不是我不救你,八家联名告你,温州州衙必会以牵扯内侍为由,将案子递交大理寺。事已至此,御史台不会放过你的。收拾一下,准备回京吧。或许官家瞧你多年实心用事,会留你一条命……”
“童节顺!”
李屯田状若疯狂的推翻案几,道:“你别忘了,我还有义父,义父不会看着我死的……对,回京,我现在回京……”
童节顺轻声嗤笑,道:“李宣徽的义子多如牛毛,你素来不受宠,否则怎会走我的门路去温州当榷易使?可以,你回京试试,若能让李宣徽伸出援手,那再好不过。”
说完带着众多随从扬长而去。
“禀告行头、公子,童节顺和李屯田先后离开,我们人跟着李屯田,找到他的落脚点,要不要?”
徐昀打趣道:“你胆子挺大啊?”
说话的人叫乌力,是白檀的副手,跟白檀完全两个性子,见人三分憨笑,实际上很是精明。
乌力摸摸头,道:“嘿,跟着公子做事太刺激了,都忘了什么叫害怕……”
“胆大是好事,但不能莽撞。”
徐昀笑道:“李屯田现在还是正六品的朝廷命官,没有海捕文书,抓他,我们就要倒大霉了。”
“公子说的是……”
曲云竹远眺着南楼,低声道:“可现在还不能确定他们是不是不欢而散?”
徐昀道:“所以盯着李屯田,如果他今晚离开山阴赴京,说明童节顺没有给他希望。他唯一的希望,只能是宣徽院的李守恩。”
曲云竹担心的道:“李守恩如果插手,我们怎么办?”
徐昀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道:“山人自有妙计!”
当天晚上,李屯田赴京。
童节顺回府,然后拜见了越州知州。
第二天,越州州衙和山阴县衙共同出动千余名衙役,勒令所有勾栏瓦子不得再有任何关于李屯田之事的表演,然后搜罗昨晚爬上高竿挂招幌的杂耍之人。
不料那人早消失不见,他拿了徐昀五百贯,逃离山阴,找地方安置田宅,美满度日,比起没日没夜的冒着危险踏索上竿,可谓天壤之别。
“大人,有人递名贴!”
童节顺在府内休息,没有去榷货务办公,打开名贴,似乎被上面的名字吸引住了,看了半晌才合上,手掌轻轻抚摸着,道:“来了几个人?”
“只有一人!”
“请她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