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今日是初一闭店休息, 所以闲来没事的张半里才看起了账本,只是还没翻开几页,便听见叶禺奇怪的叫声——
“半里兄救我!”
闻声抬起头来, 便见了一幅叶禺引颈悬挂的模样,支撑她的正是期盼已久的溪魔头。张半里见状立刻捏碎了桌上陈放的一只飞鸿,丝毫不慌:“溪大人来之前怎么也不知会一声?不巧今日闭店, 楼里就剩我一个老爷们了!”
“爷们?”溪挑了挑眉,一双灰眸里满是笑意:“不若你换上女装再说一遍这话?”
“咳咳!”偷鸡不成蚀把米, 张半里轻咳一声看向叶禺:“阿禺!怎么如此没规矩?平日在楼里上蹿下跳也就罢了, 溪大人也是你能爬的?”
“我!”求生欲让叶禺硬生生吞下了嘴里的辩解:“溪大人……是小的不识抬举挡了大人的路,您大人大量不如将小的当个屁给放了吧?”
“本大人从不放屁。”言罢, 手上便是一个用力, 叶禺的小脸霎时煞白!
“够了!”张半里终于忍不住从柜台里跳了出来:“大人的目的在我,勿要伤及旁人!”
溪闻言嗤笑一声, 丢了叶禺在地上:“这便忍不住了?有如此软肋如何修炼大成?”
“比不得大人您!”张半里躬身扶起叶禺, 并未回视。等叶禺好些了又与她传音:去你师姐房里, 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许出来!
叶禺两腿颤颤被溪迫人的威压逼得一语难言,片刻后点了点头闪身离开。
“我等了你许久。”张半里直言不讳。
“哦?我这不是来了?”溪指了指空荡荡的楼上:“早听闻近虚第一红馆的美名, 今日一见,却是与传闻差远了!”
“你的小旗补好了吗?”看似没头没脑的话让溪稍稍敛了笑意。他沉吟片刻,随意找了个蒲团坐下:“我着实想留你一命的。”
“呵,没听过魔头还有爱才之心的, ”张半里抱胸直面, “你知不知道, 像你这样的大魔头,往往都是死于惜才和话多,很不巧,你两样都占了!”
溪闻言脸色不变,只是将视线下移到了张半里下身,凝眉看了半晌:“当魔头不好吗?想做什么做什么,他人脸上想干|你又干不死你的痛苦神色,不正是人间至美?”
“够了,我不知道你从哪儿看出来我有修魔的天分,不遗余力的策反游说我还真是辛苦你了!”不想听他继续扯淡,张半里说起了自己的本意:“改动气运非同小可,你若是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为什么要收手?飞升灵界乃众心之所向,现在是你,在挡天道的路,不是我。”宽袖上的刺金花纹映着落进来的日光竟有几分刺眼,张半里眯了眯眼,按下了蠢蠢欲动的太阿。
“不要忍,为什么要忍?”仿佛意料之中一般,溪抬起手挑开了张半里紧按在腰间的手:“做你想做的,来。”
太阿早已忍不住身上的灵光,甫一钻出来便嗡嗡作响,震动的剑身仿佛映照着张半里翻滚的内心……
不,不可以。
承认吧,你想握住它。
不,我不想。
这是太阿啊,司威道的济世之剑,它本就是你的。
“太阿乃掌管威道的上古神剑,非心性坚韧行事果决之人不可得……”谁,谁在说话?二哥?
“你用它杀过人?”“真是修魔的好苗子啊!”他们该死,我这是在惩恶扬善!
“此剑,杀不了人。”不,你们别再说了——
“别说了!”一声暴怒的狂喝打破了满室的寂静,张半里陡然睁开双眼,墨眸里闪过一丝挣扎,而后再次恢复清明:“我绝不会做你的走狗!”言罢,太阿眨眼落入他的掌心,剑势起,用尽全力的劈斩迎着溪的面门就要落下。
哐当——
抬手之间,莹蓝色的剑光便被拍飞出去,直钉入了后方不远的墙壁里,溪甚至没有起身:“可笑,你还以为这是在殉魔址不成?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随我回悬殊城!”
“你,休想。”话音刚落,溪再无有耐心与张半里纠缠,转手祭出铭旌催动恶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