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在雪地里走路十分困难,到下午,大家也才爬了四座山,陈晈估摸了一下路程,觉得能见到人烟应该还有一天的模样,又见他们累瘫的惨状,便找了个地方扎营,决定明天再走。
经过一天一夜,又面临着困死大山的危险,大家对尊卑已经看得淡了,谁也没顾得上礼仪,看殷栩便尤其的自然,到了晚上,大家紧密的围着篝火烤马肉,大山里除了她们,基本上是没有旁的人声,是以大家便都叽叽喳喳起来,讲述自己的过往。
陈晈看柴火有点少,便想喊了高昌允同他去捡点柴火,但他因白日里走路时不小心被一截枯枝刮伤,陈晈觉得他也不方便,便打算拿了一截火把自己去了,邵傅听见了,要陪着她去,但她觉得邵傅去定然是要给她添乱的,便拒绝了。
陈晈踩在洁白的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她四处望了一下,朝着一片小树林走去。
那树林是一片白桦林,树叶都掉光了,繁多的枝桠伸得密密麻麻,相互交错,将头顶的天空划分成许多块,陈晈弯腰捡柴火,正抱了一抱在怀中,那柴火有点割手,她一松手,怀中的枯柴差点掉下去,此时突然伸过来一只修长洁白的手,帮她将柴火搂住了,并笨拙的往自己的怀里带。
陈晈一抬头,殷栩正低着头仔细的拢着那些要掉下去的枯枝,似乎是自言自语: “我不太会抱,你且去刮些树皮来,我将它们捆起来,应该要好抱得多!”
陈晈愣了一愣,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并未听见你走路的声音!”
他面无表情的答道:“你,太专注了!”
陈晈挠挠后脑勺,便捡了石头去刮树皮,突然视野里闪过一道黑影,她心头一亮,对着殷栩嘱咐道:“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说着朝着那黑影跑去。
殷栩还没来得及问她什么情况,便看见她从雪地里跃起,借着旁边一棵白桦树的气力跳得老远,落地时在反射着冰冷的月光的雪地里滚了一个圈,好似逮住了个什么东西,少顷,她略圆得脸蛋渐渐的在月光下清晰了,笑得露出两颗洁白的小虎牙,手里逮着个不断蹬腿的灰兔子:“啧!好肥得兔子!”
她站起来拍拍身上的雪,朝着他跑过来,微风拂过,身后小树林的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气喘吁吁的跑到他面前,篡着兔耳朵将兔子放他面前显摆:“你亲手抓过野兔子么?不是用箭射的,你摸摸,还很软!”
说着拿起他的一只手,放在兔子背上。
果然很软,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那兔子似乎在不情愿的蹦了一下,那触感奇异得很,他甚至红了脸庞,垂下眼睑,掩盖住眼中异样的情绪,下意识地回答道:“没有。”
她似乎活得和他一点都不一样——明明,是多么相同的遭遇。
似乎是得了肯定似得,她笑得很明朗,把兔子耳朵往他手里一塞,说道:“你等等我,我再去捡一些柴火!”
她显然已经忘记,方才要刮树皮这件事了。
“嗯!”
他应道,将柴火放在脚边,整整齐齐的码好,捡起她方才丢下的石头,自己去刮树皮来捆柴火。
两人忙活了一阵,突然听见林子里竟然还有枯枝踩出来的咔嚓声,殷栩的反应比陈晈更快,声音凌厉地问道:“谁?”
这是一种长期以来养成的警惕!
金绍堂抱着柴火从树杆背后走过来,道:“殿下,是我!”
陈晈小跑过来,他看见她,将柴火啪地扔在地上,也去刮了树皮来捆,只把陈晈当做空气。
殷栩见是他,便放下了防备,两人各自背了两大捆枯柴,便叫了陈晈往回走。
那些枯柴虽然不重,却咯人得很,十分不好背,邵傅和高昌允见两人过来,赶紧上前去给他们松柴火,高昌允又急忙的往他们身后望,只见陈晈一只手里拿着一只兔子,另一只手拿着两只枯柴,正蹦蹦跳跳的走来,倒是轻松得很。
邵傅指着她道:“怎地你没有背柴!”
陈晈道:“我拿了兔子啊,再说了,你没看见我这只手里也拿着干柴?”
众人:“……”
陈晈把兔子给高昌允,嘱咐道他去将兔子剥了皮,金绍堂其实一早就看见那只兔子,他其实有点喜欢这种毛茸茸的小动物,但是那兔子后来就一直被陈晈拿着,他便没有心情去逗弄了,听陈晈这样说道,他冷笑了一声,道:“残忍!也不晓得谁说那兔子还很软。”
话罢,陈晈和殷栩同时抬头看他。
他有点心虚的低下头——他又不是故意偷听他们说话的,不过说实在的,陈晈方才的马屁拍得真恶心,还说什么软软的,无非就是为了讨殷栩欢心,现在却要将兔子吃掉,还真的变得尤其的快啊!
陈晈撑着下巴道:“我说的,难道不软?是没有你的脾气硬!”
高昌允咳嗽了一声,抽出了一柄小刀,哼哼道:“哎哟,你们是一天吵三回,我还是去剥兔子皮吧!”
说着便去剥兔子皮了。
过得一会,兔子肉和马肉都烤熟了,发出袅袅的香味,虽然没有盐巴和辣椒,却惹得人食指大动,陈晈扯了一块马肉,大口大口的吃起来,邵傅虽然心有愧疚,但他已经吃了很多顿,便也背着金绍堂小口小口的咬下去,连吞咽都觉得很小心,高昌允也一边啃着马肉,一边将兔子肉递给正在吃野菜的金绍堂。
金绍堂愣了一愣,转眼去看陈晈。
陈晈迎着他的目光,夸张的舔了一口马肉,还发出啧啧的声音,表现出这马肉尤其的美味。
气得他掉过头去,接过兔子肉啃了一大口。
他已经连着吃了两顿的野菜,这点热量根本就不够御寒,更遑论他们还要翻山越岭,今日黄昏时他其实已经饿得没有气力,还好陈晈没让众人继续走,现在他不能矫情,否则,明日绝对跟不上他们的速度。
可没想到兔子肉太烫,他被烫伤了舌头,嗷呜的喊了一声,瞅着橙黄橙黄的兔子肉怨愤的捂着嘴巴,两个腮帮子鼓鼓的,倒是傻得很,几人哈哈大笑了起来,甚至连殷栩,也难得的溢出了微笑。
吃过晚饭后,众人便接着聊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陈晈认为小时候虽然有陈学年这个混蛋,但她其实过得也是尤其的多姿多彩,便捡了许多趣事来说,例如同梨大牛去打猎的经历,又或者去跟着陈妞陈田田去捉虾捕鸟的趣事,她讲得都是几位娇生惯养的少爷所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因此大家便都听得十分的专注。
邵傅和金绍堂却是没有什么令人惊奇的,无非都是富家子弟那几样,从小便被灌输上进的思想。偏邵傅讲得津津有味,这其中便涉及到他家的家业。
此时陈晈方才晓得,邵家原来是江南一带著名的四大家丝绸商之首,实打实的家财万贯,他们一家,代代出生的孩子,还不会说话,就会拨算盘了,偏邵傅是异类,说了话不会拨算盘,倒是会拿笔,令邵老太爷高兴了很多天,毕竟他们家世代从商,就没有一个能做官的,即便是有,也是花银子买来的,且都做不成什么气候,倒是折回来从商后,将银子一钵一钵的赚了进来,例如他大哥。
金绍堂却是和外界的说得不错,出身于世代簪缨之家,父亲现在身居大理寺少卿,祖父则曾是礼部侍郎,另外几个堂哥也都身居官职。
陈晈对这几个职称没什么研究,并不觉得惊讶,倒是高昌允听后,越发沉默了,众人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倒是金绍堂依旧兴致勃勃的说着,他三岁时就能默写三字经等一列的书,十岁学问已经十分了得,那名震江南的小神童便讲的是他。
说完,他特地挑衅的望了陈晈一眼。
但陈晈向来孤陋寡闻,又不懂得别人的眼色,并没能认真的揣测他话中的轻蔑,反而是敷衍的点点头,朝着他竖起大拇指,并且说道:“真了不得,我十岁才能默写三字经!你比我厉害!”
金绍堂顿时觉得受到了侮辱,蹭的一下站起来:“陈晈你什么意思,你九岁就中了秀才,十二岁拿了解元,你给我装什么装!”
刚刚一喊完,陈晈摸着鼻子笑了:“喔唷,原来江南神童还败我手下啊,这个消息令我我有点自豪啊!”
“……”金绍堂才晓得她这是故意套话,气得吹鼻子瞪眼睛。
树皮燃烧发出噼啪的声音,殷栩竟然也难得的开了尊口,大概是长期的口吃,使得他说起话要比别人慢,
“小时候,并没有,可说的!”
陈晈切了一声,他突然又道:“一回,得了,一只猫!”
他抬眸,黑漆漆的眼睛里倒映着黄色的火焰,就像是即将被吞噬殆尽的光明:“有点小!”
邵傅聚精会神地听着,认真的发问:“什么品种的猫?波斯的,还是纯种的花狸猫?”
“不记得!”
他回答:“送人了!”
陈晈预感到这件事应该就这样结束了,便伸出手在火上娴熟的翻烤,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剩下三个人期待的望着他。
果然,殷栩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三人等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说完了,但又抓不住这件事的意义到底在那里,感觉意犹未尽,倒是高昌允阔气,不纠结这个毫无营养的故事,问道:“殿下如何也要去京城。”按理说皇宫贵胄是不用参加科考,自然用不着跟着他们一起受背井离乡之苦。不过这个问题殷栩大约是不会回答的,但他今日愿意主动搭上一两句话,说不定多的也肯说的,高昌允钻得就是这个空子。
果然见殷栩默然的往火里添柴火,添得半天,在大家都以为他不会说话时,他突然道:“传召,任,祠祭清吏司!”
此话一出,金绍堂顿时沉默了,祠祭清吏司不过是五品官职,且是掌管些吉礼、凶礼事务,虽然大多数皇亲国戚只空有爵位,没有实权,也有些脓包皇子,找了品阶低的官当着玩玩,但在他心中,殷栩担任这个职位,分明便是辱没人才了——殷栩又如何能与那些声色犬马的草包皇子相提并论?
陈晈闻言,方才明白他果然不是去京城耍的,原来是去当官的,虽不晓得是什么官,但只要是官,她得多多巴结才好,心下有了主意,便想着对殷栩的态度要好很多才行。
因此见殷栩起身不晓得要去作甚么?她赶紧也起身,笑呵呵道:“殿下需要什么,我代劳就行了,何须您亲自去!”
金绍堂自然是一眼看穿了她的龌龊心思,不屑的哼了一声,掉过头去烤火。
殷栩听罢,顿时有点脸红,看着她谄媚的笑意突然也有点不爽,竟然难得起了恶作剧的心思,似笑非笑道:“出恭,能代我?”
陈晈隐没在刘海里的眉毛一跳,脸上神色却看不出什么变化,依旧是笑呵呵道:“这个我虽然不能代劳,却能守在你的身旁,要是有人来了,我替您赶开,要是有狼来了,我也替您赶开,准备您放心……”尿……
“闭嘴!”他红着脸呵斥道,便匆匆的向黑暗里走了过去。
将将走了几步,发现陈晈果然在后面跟着,他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但又想,陈晈难道还真敢跟着他去尿尿不成,便也难得管,于是便直了脖子一直往前走。
大约走了半柱香,陈晈竟然还没有退却的意思,倒是不耐烦道:“殿下,你尿个尿要尿到天边?再走我怕我们真遇见狼了!”
月光下她朝着来得方向努努嘴,那篝火已经缩小得只剩下一点拳头大小了。
殷栩觉得她的厚颜无耻果然没有度,冷笑着说道:“我无实权,对你,没有用!”
陈晈一听,慢了三拍道:“啊!我以为,你当的是大官!毕竟是你皇家的人?”
殷栩眼底闪过一丝阴狠,却被他快速的掩盖了,随即便是对陈晈浓浓的厌恶:“不是,你不必!巴结我!”
陈晈喔了一声,搓着手道:“但我头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很面熟,我巴结你是我的愿意,你管得着么?”
她想了想,形容道:“那种面熟,好像就在哪里见过,我看你一眼就能深深的记住!”
她望着他一双略略斜飞的丹凤眼,那眼中似乎团着化不开的墨,眼白又分明的雪,像是不愿意被瞳仁污染了似得——陈晈已经忘记了,她从三岁就会对漂亮的男人讲面熟这两个词语。
许多年不用,说出来都有点生疏了,也怪不得殷栩不相信。
她眨巴眨巴眼睛,努力的使自己看起来真诚:“你可能不信,但这是真的!”
殷栩迫于她灼灼的目光,轻轻的侧过头去,长且翘的睫毛闪动了一下,五指半拢成拳头放在嘴边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听陈晈又自言自语道:“但是您身份高贵,哪里是我们这些下贱的人见得的!”
陈晈说完,便只留下一个佝偻猥琐的背影,悲怆的走开了。
“是见过的!”殷栩望着她失落的背影,嘴边溢出的话被风一吹就散了,他喊道:“你替我,守好。”
陈晈转过来斜看着他:“算了,省得你说我巴结你!”
他笑了,一语道破道:“本来,就巴结我!”
陈晈哼了一声,甩开了步子朝前走,他快步跟上去,见陈晈还是不理会他,便好笑道:“你莫欺我,口吃!难以辩解!”
陈晈还是撅着嘴!
他便道:“你以后,不要乱说!”
“您指我说觉得你面熟,抱歉,我现在觉得你面生得很!”
他被逗笑了,道:“怎么,生气!”
“没!”
“巴结人,不好!”
陈晈懒得回答他。
他却极有耐心道:“如此,你还是,巴结我!”
陈晈豁然转过头来,故意为难地问道:“巴结你,你罩着我?”
他愣了一愣,陈晈以为他会拒绝,他却微微笑道:“嗯!”
陈晈鲜少见他笑,但他每一次笑,都总是能让她说不出话来,有种被惊艳得不晓得如何开口,不晓得如何形容,好像春天里大片大片的梨花满山遍野的开着,蓝色的天幕下,一种极致的洁白,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身上那种干净到纯粹的气质,陈晈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气质,这是她以前班级上那位成绩渣到爆却颜高腿长的高富帅校草没有的,也是那位学霸所不具备的。
陈晈捂住了心口,面容有点扭曲。
殷栩见她面色不对,连忙伸手去扶她,问道:“你,怎么了?”
陈晈趁机挂在他身上,狠狠的皱着眉头,难过地说道:“大哥,你好看得我心口疼!”
“……”
殷栩反应过来,气得将她丢在雪地里,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了。
陈晈还在雪地里自导自演:“大哥,你别走啊,你别丢下苦命的我啊,大哥,我对你忠心耿耿啊……”
他终于忍无可忍,低喝道:“闭嘴!”
两人入座时,金绍堂依旧用那种不屑的,带着笑的眼神扫过陈晈。陈晈心情极好,并不同他计较,倒是喜滋滋的拿了斗篷,要同殷栩睡一块。
殷栩看见那斗篷心思又不晓得转到哪里去,只说道:“今晚,你自己睡!”
陈晈有点摸不着头脑,凑过去同他坐在一起,道“我们只有两个斗篷,我裹了一个,他们占了一个,你要冷死不是?”
又想他今日好不容易答应罩着她,她便遂了他的心意:“那这样,我同他们睡,这个斗篷还是给你罢!”
殷栩下意识皱着眉头道:“不行!”
说完才觉得自己过激了,缓和下语气道:“和我睡,行!”
他翻脸实在太快,陈晈一脸懵逼,但是更懵逼的是邵傅和金绍堂,没有人比他们更晓得殷栩不喜人靠近的性子,可现在他却同陈晈坐得中间挤不下一丝头发丝。
金绍堂更是诧异,按理说,陈晈那点小九九他看得出来,殷栩没道理看不出来,且殷栩绝对不是个喜欢旁人拍他马屁的人,如何陈晈陪他出了一回恭,他便对陈晈的态度都好转了。
陈晈定然是给他下了什么迷药!听说那些不踏实的农家人最喜欢用什么乱七八糟的药丸,他心中恨恨地想,等脱离了困境,他一定要找个大夫给殷栩瞧瞧。
大家又谈论了些有的没的,不知如何便提到了女人的话题,不过也是常事,男人大多都离不开女人的话题,就像女人永远会评判球场上哪个帅哥屁股最翘和腿最修长,高昌允对此最有发言权,并难得的用华丽的辞藻将沈凝玉好好的描述了一番。
陈晈对此有点反应不过来,她在脑海中按照高昌允的话试着塑造了一下,发现没有半点像沈凝玉的,便打趣道:“我见过的沈凝玉不是这个样子!”
高昌允正沉醉在暗恋的美好里,突然被打断令他很生气,一把推开她,道:“小屁孩懂什么?”
朝着邵傅一扬下巴:“你有心上人没有?”
邵傅想起那个贴身丫鬟挺翘、圆滑的胸部和细白的大腿,想起她嫣红的唇,贴着他睡时,那玲珑身段……
他红着脸佯装着镇定道:“没,没有!”
高昌允却看着他笑得猥琐,一把捉住他的双肩,笑道:“哈哈哈,你这个样子,怕是已经尝过女人的味道罢……”
邵傅立刻反驳道:“没,没有!”
高昌允指着他鼻尖怪笑着咦了一声,他又老实,蹭得一下站起来,道:“我,我大哥这个年纪都有三个通房,一个男宠了,我才一个,也没什么,且,且我也没动她!”
高昌允用肩膀撞撞他肩膀,贱兮兮道:“真的没动过?我晓得通房都是要同睡的,你没摸摸她的……”他猥琐的用手像空中抓一抓。
邵傅羞红了脸,别过头去,倔强道:“没有!”
高昌允切了一声:“你害羞什么,大姑娘似得,照你说的也没有错,你这个年纪通房有几个是正常的,你这般藏着掖着,难道是你不行!”
男人最忌讳的就是这个,他兔子一般跳起来,反驳道:“胡说,我,我有反应!”
高昌允看他果然中了套,又细心诱导道:“你家世好,我们可没有你的条件,你倒是给哥几个普及普及一下,女孩子的胸,摸起来,到底是什么样的?诶,你要是不说就不够兄弟啊,不就是个通房么?又不是妻妾!”
贵族间互相赠送美貌的暖床丫头算是朝代沿袭几百年来的风气,也就是说他们并不将通房放在眼底,但要换成妻妾便不行了,那便是正正经经的朋友妻,不可欺。
邵傅抓耳挠腮,最后为难地说道:“你,你喜欢,我以后送你几个,她们的胸摸起来,就像……”虽然晓得野外就他们几个,但是他还是下意识的左右看了一眼,方才说道:“像上好的丝……”绸字还没有说完,一旁的殷栩却冷冷道:“早睡,早起!”
说着便倒在枯草上,打算入眠。
陈晈正听得关键处,突然被他打断了,正遗憾着,看着他睡下了,便小声地问道:“丝什么?”
邵傅却也不敢说了,他摇摇头,殷栩又不晓得什么时候坐了起来,用斗篷一把蒙住了陈晈的头,将她按在身边强迫性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