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打响(2 / 2)

陈晈望着他丢在一旁的拐杖,深表同情——这种时候都用不上你,真是废物啊。

此时高昌允已经顾不上那枯枝是他花了多少钱买的了,尖叫着爬起来,正要跑,陈晈默不作声地伸脚一绊,他立马摔了个狗吃屎,被赶上来的高老爷子按在地上就是一顿狠的。

陈晈优哉游哉地退后,高昌允的声音越来越凄惨,越来越尖锐,她不得不堵住自己的耳朵,突然见脚踢见了个东西,低头一看,正是那几节枯枝。

她依稀记得高昌允是花了五十两银子买的,为此还赖了她好几顿饭,啧啧了两声,转过身去,对上高昌允泪汪汪的眼神,脚尖踢了踢那枯枝,再意味深长的对着狼狈的他一笑,脚尖一用力,那东西发出惨烈的嘎吱一声。

陈晈举起双手,同情地道“哟哟哟!不好意思啊!”

高昌允“陈晈你个混球,赔我宝贝……爷,爷爷,别打了别打了……疼啊爷爷……”

陈晈望着他被高老爷子一面打一面踢弄出了屋子,那惨叫声夹杂着雨水,竟然别有一翻风韵,回头翻出干裤子将身上的那一条换下来了。

后半夜时高家准备了马车送神医回去,高老爷子瞧着他怡然自得的神色,心想高高盛思的命是保住了,悬着的心又放了下来,因为天色已经晚了,陈晈也懒得回去,高恒就喊陈晈同高昌允睡一间屋子了。

高老爷子听了,神色难看的要求高昌允滚去客房,但高恒说那客房很久没打扫了,现在有是后半夜,打扫实在有点麻烦,老爷子心疼孙子,默了一默,揪着缩在墙角的高昌允的耳朵走到阴暗处两人呆了一会儿,高昌允再出来时就跟个哭包似得,一戳就能哭出来的那种。

晚上两人睡在一起,被子照例都被陈晈裹了,可他头一次没同她抢被子,夜里黑漆漆的,陈晈心情很好的嘲笑道“高昌允,你不会咬着被角哭罢!”

高昌允听罢赶紧吐出嘴里的被子装作没听见,似乎熟睡了似得。

……

过了些天,陈田田将陈晈要上京的行礼都准备得七七八八,叫陈晈亲自来看一看。

陈晈正吊儿郎当的给陈妞画像,陈妞对着那张像换了无数个角度进行观赏,都看不出来是个人形,困惑的问道“陈晈,哪里是鼻子眼睛啊?”

陈晈拿了绢帕擦手,面不改色的说道“我是属于抽象画派的,你要是看得懂,也可以去考状元了!”

陈田田正立在她身后,听了又好气又好笑,一把揪住她耳朵“平日要你好好学习,你不学,歪解释还怪多!给我重画!”

陈晈用力扳开她的手,拯救她一贯多灾多难的耳朵:“陈田田我告诉你,没文化不要乱说!”

“我是没文化!可我不傻,你是我一手带大的,一撅屁股我就晓得你要放什么屁!别给我整这一套!今儿画不出来别吃饭!”

陈晈气得大喊“再揪我耳朵,我明天就把你嫁出去!”

“哟呵!还长志气了!”

操起鸡毛掸子就朝着她屁股上揍了几道。

老实说来,自从陈田田走后,陈晈在家中属于无人敢管,无人能管的存在,横着走都是谦虚的,但陈田田一回来,别说彻夜不归,她是晚归都得躲着,可十回有九回都被陈田田逮住整一顿,陈晈都佩服她,每次选择等人的地点是隐蔽又刁钻,总是能第一眼就逮住正在翻墙的自己。

靠!

在高家度过的那一晚,她回来也没少了一顿竹笋炒肉。

都这么大了还被人打,陈晈觉得挺没面子的。

今年的冬天来得格外的晚,但十分的突然,明明前一天还是暖洋洋的,第二日就下了大雪。

陈田田的孕态虽然不大看得出来,但细看还是能看出点端倪,那边的高盛思已经痊愈的差不多了,陈晈觉着,再舍不得也不能再拖了。

姜氏自然比她更加焦急这个事情,愁得饭都吃不下,回回都是陈田田反过来安慰她。

陈田田的妊娠反应不是很明显,人倒是胖了一些,陈晈对此很满意,陈妞是家中最不操心的一个,毕竟她最信任的大姐和最依靠的弟弟都在家里守着,就算天塌下来,她都不怕。

大雪初霁,处处皑皑白雪,远处的山峦好似披着厚厚的棉袄;陈晈正举着陈妞的黑不溜秋的小土陶罐子,看着她爬在梅花树上扫花瓣上的雪,陈田田正在厨房弄午饭。突然远处传来放鞭炮的声音,陈妞直起身子往着院子外望了望,奈何这颗梅花树虽然树干粗大,却是个不长个的,她看不见。

往着树下的正用脚逗弄着灰狼的陈晈道“你听,这是不是准新郎去女方家打响的声音?”

陈晈的鞋子都被灰狼叼在嘴里了,家中的大黄狗看见了,浑身的毛倒竖着,颇有王者风范的朝着灰狼走过来。

陈晈笑笑将脚从狼嘴里拿出来,免得惹起狼狗大战,要知道家中这条当年也是战无不胜的一条好狗,只比她小半岁,现在虽比不得往昔,但这只狼还是怵着它的。

“嗯,今天是个好日子,打响的人多也是正常!”正说着,小厮来禀告说,高家老爷领着大儿子子前来拜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