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正站在画屏后面, 方才的丫鬟一听她要换衣服,慌忙红着脸跑下去了, 深怕迟一步她就会被她就地正法似得。
所以她晓得此时进来的不会是那个小丫头,自然也不会是高恒,但凡奴仆进主子的房间,都是要敲门的。
她在极短的时间内便猜出来人是谁,抬头张望了一下四周, 微微侧身,面对着一旁的壁画,慢腾腾的结里衣的衣带。
高昌允见画屏上黑色的影子佝着头,好像正在换衣服;外面冷风喧嚣, 他转身将大门关上了, 寒风被阻挡在门外,顿时屋内的烛火火焰燃得更明亮了,他歪着头喊“陈晈, 衣服合身不?”
说着就绕到画屏后面, 望见陈晈面对着他微微侧着身子,正低头系衣带, 她骨架生得秀气, 身子骨看起来格外单薄, 此时系好了里衣,随意的将外衣丢在一旁。
男人穿衣服并没有什么好看的, 高昌允只是眼尾余光扫了她一眼, 便转身过去倒茶, 倒完茶又下意识的扫了她一眼,见她正在解开裤腰带。
他低下头的啜了茶,却没看见陈晈将方才解开一半的裤腰带又系紧了,身上里衣十分宽大,她随手理了理,便将那湿透的裤子遮挡得看不出来了。一手提起外衣搭在肩头,一脚将那只干净的裤子塞在椅子垫下,嫌弃地说道“有点大!”
高昌允哼了一声“废话,你是小孩子,我们大人的衣服是穿不得的!”
陈晈不想和他争执这种无聊的话题,一面做着扩胸运动,扭扭酸痛的脖子,还真别说,这一天她给折腾得快要散架了。
“你哥怎么样了?”
高昌允抬手给她倒了一杯茶,发现有点冷了,便又将茶收了回去,问道“那个老头子说他看诊的时候不许有人在旁边,我爷爷领着几个小厮都在屋外等着呢!我瞅着也帮不上忙,就过来了,诶!你喝热姜汤没有?”
陈晈指了指一旁的空碗“诺,喝了!”
高昌允点点头,趴在桌子上托着腮,恹恹地说“什么破神医,看个病捂得跟小娘子似得!”
陈晈舌尖抵着上颚,然后放开,发出哒的一声“是啊,诶你要不要去看看,说不定你哥哥现在好了。”
高昌允抬头看她,只见烛火下她肤若凝脂,眼睛微微眯起望着窗外的黑夜,淡粉色的唇弯出微妙的弧度,不晓得是不是因为方才喝了姜汤的缘故,她的唇峰泛着水光,他过于宽大的绿色的袍子显得她更加的娇小柔弱。
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其实男人脱衣服真的没什么好看的,方才他下意识的看第二眼,实在是因为陈晈……的确有点像个女人,脸就不说了,但那身板是怎么回事?
唉!他心中叹了口气,怨不得沈凝玉看上她。
又一想,混账啊,男人要好看作甚么?有用才是王道,陈晈长这样,能给女人安全感么,能给她们一个充满爱的怀抱么?能打架能喝酒能爷们呢?
操!她还真能,打架撂倒五六个比她个大的不是问题。
想到这里心中又操一句:妈的这么有本事怎么不长个有本事的面相,非长得娘兮兮的,要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还真想将她剥光了确认一下。
说着目光就移向陈晈腿间。
陈晈瞧着他对自己发了会呆,接着目光就渐渐猥琐起来,后来便移到她腿/间的某一处不动了。
高昌允反应过来自己的卑劣的行为,正要抬头,突然见面前一张放大的脸。
他吓得往后仰去,头磕在了凳子上,发出咚的一声,他痛苦的捂住了头。
陈晈背着手,弯腰微笑着俯视他,就像一只慵懒的狐狸,正有意无意的扫着毛茸茸的尾巴:“昌允哥,你看什么呢?”
高昌允突然就红了脸,要是陈晈和他同龄他也不觉得,但她长得似个姑娘不说,且才十三岁,她此时用这种眼神盯着他,他的良心终于有点不对劲,悔悟了起来。
“没,没事!”
陈晈笑了,目光顺着他的脸慢慢移动,直直到了他腿/间的某一处,然后脸色一顿,眉头皱了起来,用两个简单的音节发表自己的看法:“啧啧!”
高昌允好似被踩着尾巴的猫,一下子惊叫着要起身,头眼看着就要同陈晈撞上。
陈晈身形不动,微微一侧头,他下巴就挂在了她的肩头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搁在她的肩头反驳道“你什么破眼神!我很大很粗……”
推开门的高老爷子目瞪口呆的立在门口,手中的两碗猪血粥啪嗒一声摔在门口;从他的方向看过去,陈晈双手背在背上,微微躬着腰,身上穿着高昌允的衣服,身/下就是他的二孙子,正反手撑着靠背,布满愤怒的脸蛋搁在陈晈不宽厚的肩膀上。
他心中顿时五味杂陈,他自然也是年轻过的,晓得男人和男人之间,互相比较一下,说些荤段子是正常,但眼前的这一幕他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
陈晈听了这声音后,咋呼地直起身子,丝毫不理会高昌允满脸僵硬,一面掏着耳朵大喊道“昌允哥,你太不害臊了,我才不要!”
高昌允脑海中的一根弦啪的一声断掉了,他僵硬地转过头,见高老爷子正满屋子的找称手的东西,他见花瓶中插着一截打磨光亮的枯枝,一把就抽了出来,折掉上面极具艺术特色的枝干,只留下一截手腕粗、半米长的主干,拉长着脸提着就像高昌允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