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她的头发往后一扯,将她拖在门槛边“林氏,你是不是觉得天底下就你一个人聪明?所有人都被你玩得团团转?你耍的下作伎俩特别精明?啧啧,一把年纪的舌头长得比野豆藤还长,当面一套背地一套,整日做可怜状博众人的同情,你也不看看你一张皱皮的老脸,跟花生壳似得,还做大姑娘样娇滴滴的模样也不嫌臊得慌!”
从袖子中掏出一面镜子,在她面前晃晃
“来来来,哭两声,调整一下表情,做得可怜些,等我爹喊来邻居了,你这个备受欺负的大娘,才能和我这个凶神恶煞的儿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林氏已经冷静下来了,她没预料到陈晈已经晓得陈学年跑出去了,然而陈晈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她心中突然一慌,真正的害怕了。
心中又觉得屈辱,她至小是被长辈捧在手心中长大的,后来跟了陈学年,也是被当做宝一样的宠着,即便周围的街坊邻居背地里说她,她也只当做是那些人的嫉妒而已,从来没被人揪着头发按在地上如此羞辱。
陈晈方才的一巴掌似乎都感受不到疼了,现在她的心仿佛是被针扎着,恨不得一头撞死了算,赌气的想,撞死就叫陈晈吃官司,叫陈晈杀头,一咬牙,要咬住舌头自尽。
此时,陈晈却松开了手,不知道哪里扯来的手帕擦手,仿佛刚刚触碰过她的衣襟,染什么脏东西似得,让她觉得更加难堪。
但才咬得一半,咸腥的血从嘴里冒出来,登时疼得她冷汗直冒。
陈晈坐回了凳子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怎么不咬了?疼?撞墙是个好选择啊!砰的一声,人就死了!方便快捷!”
她身体微微上前倾,食指竖在嘴前“嘘!我不告诉别人你是被我气得撞墙死的!我要说是你陈晈罗推得你!”
轻轻的笑着看地上的陈晈罗,又看看她。
林氏彻底的被吓得哆嗦,脸都白了,她这才明白,陈晈是软硬不吃的家伙,你要同她拼命,她比你更舍得命,更做得狠,心中懊悔今日鲁莽了,竟然以为一把斧头,一杯药茶能放倒了她。
陈晈嘴角的笑都收敛了起来,目光冰冷的看着她“林氏,倘若你嘴里再蹦出一句侮辱我娘的,我姐的话,你信不信,我有得是办法,将你身败名裂!到时候就别怪我心狠!”
林氏听罢,是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陈学年捂着腰一面呼喊着杀人了,好不容易摸到了门栓,艰难的将整个身子都靠在门上,试图打开大门,可越着急越打不开,
如今又是冬天,天一黑大家都窝在炕上睡觉,陈家的院子修的大,同别人家也有距离,一时半会也喊不过来人。
他好不容易打开了门,却见门外一堆蒙着面的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正要求救,才察觉情况不对,赶紧退回去要关门,却被领头的蒙住了嘴巴,拖进了院内,其中一个小伙子赶紧上了锁。
他被那群人拖到陈晈面前,心中已经猜到这些多半是陈晈平日里的狐朋狗友,自然也是周围的孩子,一路破口大骂“挨千刀的,小贱种么,我要打断你们的双腿,送去见官,找你们的生得养不得的爹娘!我要替他们好好教训你们……”
蒙面的小伙子们受得陈晈的嘱咐,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能发出声音来,免得被陈学年认出来,便十分默契忽略他的话,只管一路将人拖进了大厅,观赏了一番陈晈罗惨状,又蔑视的看了林氏一眼,将正在奋力打滚的陈学年往陈晈跟前一丢,此时陈晈正背着他们从神龛板上拿了一颗梨子,狠狠的咬了一口,伸脚踢了踢地上的陈学年。
“想去找邻居?报官?你当我傻啊,老东西!”一口将梨子咬得汁,水四溅。
“给我全砸咯!”
陈学年看着这些人嘴唇发白浑身发抖“陈晈,你不能这样!你个孽子,你不能这样!这是我的东西,谁都不准碰,不准碰!你们别以为蒙着面,我不晓得你们是哪家的孩子,我要告诉你们爹娘去,叫你们爹娘揍死你们……”
爬起来要去护住贵重的插花瓷瓶,陈晈却踩住了他的袍子,砰的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他疼的直骂娘,越骂越起劲,越难听,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冷笑,以及砸东西的砰砰啪啪的声音,林氏在灰尘中缓慢地爬过去紧紧搂住陈晈罗,闭着嘴巴,低着头尽量将自己缩得最小。
陈晈望着乌烟瘴气的屋子,双手交握枕在后脑勺,满意的眯起眼睛。
——对付道貌岸然,不要脸的极品,心计往往没有拳头来的给力,更叫人刻苦铭心,更懂得做人的道理!
难怪大户人家最怕的就是地痞流氓,这样来说,市井之徒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不消一会的功夫,大厅中所有能砸的都砸得差不多了,到处都没个下脚的地方。陈晈走的时候,看着陈学年和林氏,幽幽的说道“我娘当年如何成了老不死的小妾,你们清楚,我也清楚;骗了我娘过来,却不给名分,我们三个也没入陈家的族谱,这样出尔反尔的事情我也清楚,由此可见你们是没有道德没有羞耻心的,我不喜欢跟没有道德的人讲道理,倒是愿意和你们讲拳头,你们陈家欠的我娘的,老子的,今天我算了拿了利息,倘若再作妖,我哪天不高兴了,就连本带利的讨回来,大家都不要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