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嫉妒他,嫉妒得快要发疯。”
雪还在下。
之前明明还是小雪,此刻莫名其妙转大。
细细密密的落雪,被风吹得急促而纷乱。
池声话说出口的瞬间,江雪萤猛然抬起眼,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说——
她抿了抿唇,这个时候,她很想让自己“听错”。
从那个平安夜起,她整个人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
努力地让自己淡忘那天发生的一切,池声的表白也被她下意识地淡忘,不仔细去想,就可以把它当成一段胡思乱想,走向神奇的梦。
可这一刻,被刻意淡忘的记忆再一次被鲜明地翻了出来。池声明显不给她当鹌鹑的机会,在说出这么恐怖的话之后,竟然还能垂着眼眸继续下去。
少年的爱意,平淡又淋漓,坦荡而不加掩饰,并不吝于任何向她示好的机会。
“我对你好,是想让你喜欢上我,就像我喜欢你那样。”
既已说出口,他就没再给她继续逃避的机会,饶是嫉妒嗔怒的火焰在这一刻足将心肺都焚烧成灰,少年的双眼还是又淡又利。
平淡的口吻,却好像不紧不慢捕食着猎物的野兽。
“我对你好,是想让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她怀里还抱着陈洛川的风衣。
江雪萤缓缓收紧双臂,明明每个字她都听得懂。
为什么,
组合在一起,她就好像听不明白。
动了动唇,江雪萤最终什么都没说。
她从来没有过被人当面表白的经验,更遑论被直白地说出这些话,当然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哪怕她不想听,也不能控制池声的嗓音往耳朵里钻。
“听懂了吗?”指尖辗转着在她脖颈上轻轻摁了一下,少年垂眸等她反应,“所以,不论你做什么,都是你的自由。你怎么处置我,怎么对待我,我都会全盘接受。”
“但同时,这样的嫉恨并不能因为你的道歉而平息,只会愈演愈烈。”
一字一顿,咬字清晰,像是想把她从龟壳里捞出来。
“我……”心口猛地跳动了一下,带来一阵痉挛般的错觉,江雪萤忍不住喘了口气,想要拉开跟池声的距离。
她嗓音不知不觉间也变得沙哑起来,“池声,我们能不能别这样说话。”
她想要逃跑。
“如果真的想补偿我什么的话——”
少年看出她的闪躲,并不给她逃避的机会:“那就别躲我。”
一字一顿。
心脏几乎快要跳出喉咙口,江雪萤不可避免地想到上次在天台的时候。
那时候,池声是怎么说的来着?
……
“光是这么说就吓破胆了吗?”少年语气微哑,淡色的唇瓣一张一合,因为离得太近,似乎下一秒就能咬上她的耳骨,“胆小鬼。”
“之前道歉的时候不是说过不论怎么样都可以吗?”
“那这一次,来之前也该做好不论被做什么都没关系的觉悟吧?”
那一次,少年最终什么都没做,只是拽了一下她的马尾辫权当一笔勾销。
心跳到几乎快要跃出喉咙口,这一次,她突然意识到,池声不会放过她了。
这就像是动物面临天敌时的直觉,从指尖一直到头皮都在难以自抑地发抖。
果不其然,下一秒,少年微微敛下眼睫,俯身而下——
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该见过猪跑,江雪萤几乎立刻就觉察出来了池声到底想做什么。
“池声。”终于,她稳住呼吸及时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池声顿住。
她也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然而,她的阻拦只是稍稍拖延放缓了他的动作,
少年顿了顿,无动于衷,没有停下,
“不是说想要补偿我吗?”
嗓音淡的仿佛衔在唇瓣上一样,
脑子里仿佛断线,江雪萤大脑空白一片,在这个吻落下之前,她只能全凭借着身体本能的反应,飞快地别过了头,以这个方式无言地诉说着自己的抗拒。
嘴唇上预想之中的触感并未到来。
少年眼睫一动,薄而软的唇瓣,因为她的躲闪将将擦过她的下颌,流连出一串淡而微凉的湿痕,紧接着误打误撞落在了她裸-露的脖颈上。
这是个蜻蜓点水般的冰冰凉凉的吻。
作为人最危险,也最敏感的部位,颈动脉隔着一层薄薄的肌肤,剧烈地跳动着。
“轰”地一声,这一刻江雪萤的思绪终于彻底短路,眼睫颤抖得厉害,脑子里就像是一团浆糊,什么都没办法思考。
连两个人都不由僵住。
最开始,雪还没这么密的时候,池声其实没想这么多,就单纯地想吓她一吓,
等有疾风骤起,卷起飞雪连天,他突然不想放过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他想亲她。
待到风停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