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不上性吸引力吧,但季醇对他确实没有对其他男人那样排斥,无论是拥抱还是一起睡觉,和他一起就没问题,和别的男生做这些季醇想想就开始反胃了。
季醇讷讷道:“他对我来说也、也没有性吸引力。”
乔俞不是很开心:“那你为什么只拒绝我,不拒绝他?”
季醇:“……”
这是个好问题。
季醇一时之间陷入了迷茫。
但是,等一下,他为什么要跟着乔俞的思路走——他不是来劝说乔俞换人追的吗?
“总之,”季醇把脸一抹,苦口婆心地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弯了,弯了之后还能不能直回去,但和我类似的男生多了去了,你再看看,比我更好的一大把,说不定能遇上你更喜欢的呢。而我们,永远是兄弟!”
乔俞:“……”
而且他当攻只有外形和身高可以。他活儿不好,也不够有钱啊,还过分直男,有时候觉察不到别人的情绪。
为什么都想让他当攻啊。
季醇还想说什么,乔俞像是坐不住似的,转身走了。
季醇有点儿不知所措,站起来看着他的背影,但片刻后,又缓缓坐下了。
算了,给乔俞一点时间。
希望等乔俞缓过来后,两人还能是朋友吧。
国外有时差,顾流初第二天做完检查回到酒店,司机才把跟着季醇到游乐场,拍到的照片用邮件发给他。
顾流初洗完澡后换上浴袍,在桌边坐下来,鼠标下滑,翻看一张张季醇和乔俞在过山车上兴奋尖叫的照片,眉头蹙了起来。
周凌接过侍应生的晚餐推车走进来,关上门,见他又在看这些,忍不住道:“您不是决定适当给他一些私人空间吗?”
怎么又开始派司机盯梢了?
不消周凌多说,顾流初也觉得自己这些行为不太正常,退一步说得好听是在意,进一步说得难听点就是监视。
难道是从未谈过恋爱,猛然动心,于是占有欲较常人强了
点儿?
这次是室外,司机只能拍到季醇和他那发小干了什么,拍不到两人都聊了什么。
但只从几张照片来看,少年笑得很开心。
顾流初忽然面若寒霜地问:“你觉得这小子帅还是我帅?”
周凌:“……”
难道恋爱会让人精神失常?
周凌木着脸道:“拉一百个人出来问,也都会回答您帅。”
而且他还更有钱。
所以季醇不可能被动摇,对吧。
顾流初拉了拉浴袍领口,烦躁地捏了捏眉心,稍微安了点儿心。
周凌:“……”
但那都是外在的。
他患有心脏病,别说过山车这些冒险活动了,就连普通的爬山都没办法陪季醇去。
都说年上与年下谈恋爱,年长的爱人会带年下领略世界,但滑雪、蹦极,甚至遛狗,他都不可以和季醇一起做。
在健全这一项上,他输给季醇那发小太多。
顾流初忽而又变得心思重重起来。
周凌瞧出他的心思,说:“或许季醇对那些并不感兴趣呢,您可以问问他,两个人相处要善于沟通才行。”
也许少年喜欢的就是待在家里听雨、打游戏、陪顾流初看书看电影。
顾流初道:“现在不能打电话给他。”
周凌:?
这两天趁着闲下来,顾大少爷也稍微查了些谈恋爱方面的小技巧,他严肃地道:“再有魅力的男人过分粘人,也会失去魅力。”
周凌:“……”
“晚餐先放这里了,我先出去了。”周凌摸了摸鼻子,只好道。
他刚走到门口去开门,就听到身后拨打电话的声音。
他:“……”
“看什么看?”顾流初对上他的视线,抬起腕表看了眼,理直气壮道:“距离上次通话已经过去了十二小时,可以打了。你赶紧出去。”
周凌:“……”
周凌一出去,室内立刻变得冷冷清清,此刻国外在下雪,从窗户往外看去,到处银装素裹,冰凉一片。室外昏暗,室内没开灯,更加暗。
但是电话一接通,季醇的声音传了过来,顾流
初的心立刻暖了点儿。
“醒了?”顾流初问。
此刻国内是早晨六点。
季醇从床上爬起来:“醒了!”
“怎么总是起得这么早?也不多睡会儿。”顾流初嘟囔道,不过这话听起来像句不耐烦的质问,顾流初又补充道:“这样很好。”
季醇:“……”
怎么感觉金主爸爸像喝了假酒?温柔得不正常?
顾流初道:“有个朋友前段时间在s市开发了滑雪场,你想不想去试玩?可以包场。”
“真的?”季醇顿时清醒过来,兴奋道:“可以带同学去吗?”
顾流初问:“可以。”
季醇迅速在心里盘算可以带哪几个朋友去,顾流初在那边顿了顿,又装作漫不经心地问:“比起室内,你更喜欢去室外玩?”
是个男生都更喜欢室外的活动吧,无论是打篮球还是其他刺激的项目,更别说像季醇这样活泼爱动,一身精力没处使的。
季醇道:“对啊。”
不过也要看和谁一起。
和讨厌的人出去玩,他觉得还不如在家里看着顾流初的脸发呆。
但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念头有点儿奇怪,季醇没脸皮说出来。
听见少年的回答,顾流初心中多少有点儿失落。
不过,他不能因为对方喜欢他,就要求对方处处迁就他、揣测他的想法、甚至喜好变得和他一样。
顾流初转移了话题:“半小时后有人送东西上门,你开一下门,是给你的礼物。”
“签名篮球?”季醇激动地跳下床,已经忍不住跑到了门边。
房间里很暗,也很静,像是顾流初没遇到季醇之前的人生,他总是独自一人待在漆黑的角落。
听着电话那头少年发出的动静,隔着一万多公里,这头仿佛也变得热闹起来。
顾流初忽然感觉到了一种叫思念的东西。
他静静地任由这种东西在自己身上流淌。
没救了,他再一次确认,他好像真的陷进去了。
顾流初道:“我后天回去。”
“不是下周吗?”季醇举着电话走到阳台。
顾流初不悦道
:“提前不行吗?”
“行行行,太好了!”季醇笑道。
顾流初视线落在桌上的一枚丝绒盒上,语气忽然变得有些不自在:“后天是周三,你的课怎么安排?”
他其实知道季醇的课表,但此刻没话找话好像也别有一番趣味。
季醇切换手机看了眼课表:“上午课是满的,下午没课。”
“那刚好,上午我会去拜访一下你母亲,中午我让人接你出来吃饭。”
季醇完全不知道电话对面的人轻描淡写之间做了什么重大决定,注意力都放在了前半段:“拜访我妈?”
顾流初道:“你放心,不会以同居者的身份,我会告诉她我是你的资助人,你不是一直怕她担心吗?我会解决这个问题。”
季醇受宠若惊到被冲昏了头脑:“您真好。”
顾流初对于这个敬词不太满意,皱起眉头:“您?”
季醇飞快地摇尾巴:“我最好的金主爸爸。”
虽然也不太满意,但换称呼一事,不急。
毕竟马上就要捅破这层窗户纸了。
又东聊一句西聊一句,不知不觉竟聊了一个多小时,顾流初这才挂了电话。
他拿开手机,看了眼通话时间,发现自己初恋起来也和寻常人没什么两样,连一通电话都舍不得挂。
不过,全怪他的心上人过于黏人。
这也算是幸福的烦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