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乔磕磕绊绊地念出来。
教授点点头：“答对了，怎么没在点名册看见过你？”
第一堂课就点名了，纪乔长得好看乖巧，大多数人都会印象深刻。
纪乔看向裴正，怎么办？
裴正站起来，镇定道：“报告老师，是我男朋友。”
“哇啊！！！”
暗恋学霸的芳心碎了一地。
纪乔脸颊红通通地坐下，哎呀，真不好意思。
下课后，裴正见纪乔脸还红着，笑道：“专业课提问多，真没骗你。”
纪乔：“来！怎么不敢！”
在大学里，不论家境如何，学霸仍然是很多人的择偶心头好。
这么厉害的学霸，是他的了。
纪乔头顶上仿佛有什么点名BUG，每个教授都想rua一下，简直令人头秃，变成建筑系的编外活宝。
他们好像知道了提问纪乔等于提问裴正，于是每每其他同学解不出的难题，就点纪乔的名。
“你们的教授都不正经！”
刚才那个教授问他上星期怎么没来！纪乔哪里好意思说他睡过头了，他仿佛真的有种被点到逃课的窘迫感，感觉说分手了都比说睡过头好。
裴正：“有正经的。”
“后半学期的课由乔建山教学，他不像之前喜欢开玩笑的刘教授，你坐着会很闷，要不去图书馆等我？”
纪乔二话不说：“好。”
他打听过了，乔建山是会把没带书的学生赶出去的那种严师，一丝不苟，纪乔想跟裴正呆在一个空间，但并不意味着要给裴正惹麻烦。
乔建山是大牛，也是建筑系副院长，不惹为好。
纪乔拿着裴正的学生卡溜去图书馆，途中遇见了乔建山，诧异地停了下来。
看着没有传说中那么凶啊？
纪乔忍不住凑过去，毛遂自荐：“乔教授您好，我对建筑很感兴趣，可以旁听您的课吗？我保证安静不影响您的课堂。”
乔建山对于好学的学生，总是更加宽容，但是他横看竖看，都看不出眼前这个人哪里对建筑感兴趣。
“别有目的”写在脸上。
估计又是想追哪个女生，年轻人的把戏。
他想要拒绝，但面对纪乔赤诚的目光，一句“不行”竟然有些说不出口。
怪了。
“可以，保持安静，不要骚扰同学。”
纪乔：“好！”
纪乔堂而皇之地回到裴正身边，作出陌生而高深莫测的样子。
裴正：？
纪乔给他发短信：“我跟教授说我喜欢听他的课。”
裴正：“……”
纪乔：“我妈给我发消息，说到这儿出差，待会儿下课后来接我们吃饭。”
裴正：“嗯。”
乔建山早就得到了大一的成绩排名，有个学生非常突出，他询问同事此人的资质，同事都赞不绝口，“有您当年之风”，“就是人长得太帅，不知道能不能静心。”
乔建山目光在教室里一瞥，迅速就锁定了裴正的位置。
在玩手机。
“上课。”
裴正收起手机。
两节课过去，纪乔早就饿了，纪梅云说要请他们吃饭，儿行千里母担忧，纪乔打定主意要在妈妈面前表演一个“好胃口”，打算多吃点，所以课间没去吃东西。
乔建山一说下课，纪乔就扯着裴正，“快走快走，待会儿堵车了。”
手机震动一声，纪乔掏出一看：“我妈说进校园来找我们，就在附近，我去个厕所，你先下去找她，别让她找不到我们。”
裴正抱起自己和纪乔的书，快步下楼，果然在学生攒动的教学楼前空地上，看见纪女士。
纪女士正看着自己的母校，眼里略有怀念。
“妈。”裴正叫道。
他和纪乔给两位家长敬了茶、改了口，从此就是一家子。
纪梅云转过身，笑道：“跟我们读书那时候变化好大，纪乔呢？”
裴正：“上洗手间，他要我先来找您。”
纪梅云吐槽：“还怕我丢了不成，担心我不如担心他在卫生间迷路。”
两人站在楼下等，裴正给纪梅云介绍哪些楼是新的，二十几年的旧楼也还有很多，待会儿散步过去看。
“梅云？”
乔建山不欲与学生扎堆，总是慢一步下楼，看见纪梅云，难得怔住了。
裴正：“妈，你和乔教授认识？”
乔建山一听这声“妈”，脑海里立即闪过了裴正的建筑天赋和他的年龄。
他一向精明的计算能力突然好似出了错，跳跃性地给出了猜想。
“裴正是你的儿子？”乔建山声音像隔着一层山般遥远，“他很有建筑天赋，好好钻研会有大作为，不愧是纪梅云教出来的孩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纪梅云：“……”
可能人大抵有那么一点虚荣心，被二十多年前的前男友夸赞也令人愉悦，好像赢了什么似的。
“妈妈！”纪乔从教学楼跑出来，笑得阳光灿烂，“我饿了，中午吃什么？”
纪梅云：“……”
真不想告诉乔建山啊，后面这只傻狗才是亲生的。
纪乔有时候在人情关系上敏感极了，他立刻联想到妈妈曾经说过如果裴正想提前认识乔建山，她有关系可以走。
所以是老朋友老同学？
纪乔当即分外热情地自我介绍：“乔教授您好，我是纪梅云的儿子，我叫纪乔，很喜欢您的课程，希望以后也可以旁听。”
乔建山：“当然，可以。”
纪乔笑眯眯：“谢谢乔教授，受益匪浅。”
纪梅云叹气。
乔建山：看不出来哪里受益。
但是纪乔一出来，本来非常看好的学生突然不香了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纪乔藏拙？其实有大材的是纪乔？
等等，纪乔纪乔，是哪个纪哪个乔？
比乔建山更快反应过来的是裴正。
纪梅云没有说过纪乔爸爸是谁，但是从态度上不难判断对方并没有对不起她，从裴夏那里得到的零星过去消息，时间、地点、容貌……乔建山都非常符合纪乔生父的画像。
家业靠纪梅云，学业绕不过乔建山，裴正沉默了，但凡家长不那么开明，他想得到纪乔都得伤筋动骨。
“让妈妈和乔教授叙叙旧，我先陪你去买根烤肠。”教学楼中部就有一家小卖部。
“好，好久没吃烤肠了。”
纪乔想跟裴正挨在一起，又想到十分严肃的教授看着。
裴正直接伸手牵住了他。
“不管他。”
乔建山看不爽就看不爽，大不了放弃建筑就是。
纪乔眼角一弯，便也毫无顾忌地凑过去，“买一根我们俩分？”
裴正：“好。”
纪乔常常让他觉得，无论是哪种境遇，他们都会不顾一切奔向对方。
他会时时谨记，刻刻努力，让纪乔更开心幸福。
身后，乔建山看着纪梅云：“可能有些冒犯，我想问……”
纪梅云：“别想得美了，裴正不是你儿子，他是我儿子的男朋友。”
乔建山：“哦……啊？”
纪梅云：“你有意见？”
乔建山：“没有，没有，那纪乔……”
纪梅云：“他是。”
乔建山心神一恍，竟然有些自豪：“……他说喜欢建筑，他来蹭课……”
纪梅云翻白眼：“没看出来吗？他是喜欢读建筑的男朋友。”
乔建山觉得对比惨烈：“你以前从来没旁听过一节我的建筑课，儿子却积极得跟补签一样。”
纪梅云：“哦，你听过管理？”
乔建山：“也没有。”
纪梅云分析：“可能是环境影响吧，有点恋爱脑。”
乔建山：“怎么说？”
“待会儿吃饭的时候再细说吧，如果你打算收裴正当徒弟。”
“收了。”
乔建山当起了老师，传道授业解惑，但话语权不多。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