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可嗅到来自玉牌的气味,没有芳香,只是一丝丝的淡雅,如同晨时的露水般洁净清新。
她起身,小心地将玉牌收进袖中,不知不觉地便踏出了门框。
此时的骄阳似火,一时让她觉得刺眼又头晕。她愣神片刻,忽然想笑又想哭。
当年,雪衣的那个问题,她没有回答上来。
现在,自己却忽然就想作答了。
她会守下去,应该。
只是那个应该终究无法去掉,毕竟如今自己的心,似乎已经开始有那么几分不易察觉的动摇了。
她不知,她还能坚持多久?
此时屋内凉意习习,屋外却是如置蒸火,背后是彻骨的寒意,面前却炙烤着徐徐热风。
青羽忽然有些恍惚,不知道是该上前,还是该退后。
眼前的风光依旧无比自在,哪怕烈日的炙烤愈发地烈。
已经快立秋了,阳光和绿叶,还有不远处摇摇晃晃的菡萏,却都似不知疲倦一般,依旧一副生机勃勃的模样,未曾低头。
忽然,最近处的一棵树晃了晃。
她以为是自己有些飘忽,然而定睛,却见树前一道白光愈来愈亮。
她连忙唤出霜柳,然而剑未出鞘,某个熟悉的身影便已到了她的面前。
“孤漠?”看清眼前的面孔,青羽不禁叫出声来。
“看起来蛮不欢迎的。”孤漠笑了笑,指间寒光一闪,霎时殊途出鞘,剑气逼人,“不过你不欢迎正好,省得我还得和你客套。”
“你想多了,我不会和你那般浪费时间。”青羽淡淡瞥了他一眼,“你监视我多久了?”
“监视?”孤漠冷冷一笑,“我可是在帮你监督着,看有没有某些人趁着你那徒儿不在,想要对你下手。”
“我还没废到那种程度。”青羽有些愠怒。
“照你这样说,这半年多来你还是废了不少。”孤漠不紧不慢,继续挑衅,“可惜你这一身几千年的修为,半年多不继续修炼,说不管就不管了,难怪……那天晚上你会被玄机伤成那样。”
“你……”
“怎么,我可没乱说。当时你那宝贝徒弟在寒潭里泡着,我没事儿做就来你这里看看。结果刚好撞见电光火石,啧啧啧,那场戏可真是精彩。谁能想到,曾经玩得挺好的小妖和羽儿,也会有大打出手的一天。”
孤漠浅浅勾着嘴角,眼神平静无波。
青羽有些怒意,可一时也想不到该如何反驳,只好低垂了眸。
一手紧握成拳,指关节被她握得有些发白。
“看来我是没错过这场戏啊。”远远地又传来一个声音,紧接着一袭黑衣翩翩然然了凌空而降。玄机收了御魂入鞘,握着剑鞘缓缓落地,扬起的发丝四下飘忽,将他的脸遮去了小半。
“我这一现身,果真瞒不住你。”孤漠并没有显得有多意外,轻挑着的眉梢充满了轻蔑,“现在你们两个都在,要是你们来选择,可是会为了对付我,终于选择联手了?”
“不可能。”青羽看也未看玄机一眼,下意识地与玄机划清了界限。
不仅是玄机,她如今根本就不想和面前这两个扯上任何的关系,哪怕以前有什么,她也只想彻彻底底地剪断!
心知自己在这里终究不是个事儿,她甩袖便要往院外走去。孤漠却立马横剑拦住了她,言语很是不客气:“今天的事,我绝对不会让你撇清干系。”
他的眼神很是凛冽,似乎下一刻,殊途便会一斩过去,不管是否会将什么了结。
青羽愣了愣,随即毫不犹豫地举起霜柳。手心结印,迅速出击,剑锋直指孤漠要害。
“你要惹是生非,就莫怪我。”
她冷了眼神,心里不知在想什么,头一次有了这么重的杀意。
孤漠见状却只是不屑一顾,挽了个剑花,很灵巧地避过了青羽这一剑:“光是剑势加结印?你真高估自己。”
说着,孤漠另一手顺势作无意地一甩,几支银针便悄无声息地向玄机刺去。玄机轻哼一声,左手掌心一翻,迅速接住银针,毫发无损。
还想把他拉进去?这孤漠到底在想什么!
只一瞬间的时间,他仔细想了想,还是握着御魂,暗暗退到了一旁。
且看看,这孤漠要搞什么鬼。
他暂时不去参和,但是若发现孤漠的目的不止在于此,或者孤漠真要把青羽怎么样……
那他绝不会再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