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路安纯在男人的怀里早早地醒了过来,被窝里全是他和她的气息,亲密交织着。
路安纯挤进他怀里,靠着他温热的胸膛又闭眼小憩了一会儿,没有睡着,只是静静地听着他胸腔里心脏有力的跳动,如此真实,又如此鲜活。
她睁开眼,抬头看着男人熟睡的脸庞,他的五官极尽完美,晨光里仿佛笼罩着一层朦胧的滤镜,像胶卷相机里洗出来的胶片照,锋薄的唇,挺拔的鼻梁和狭长的眼睫…
他真的漂亮。
路安纯甚至不禁在心里勾勒他们未来孩子的模样了。
一定,一定要是漂亮的小美人或者英俊的小帅哥。
这段时间,他们都没有再采取任何保护措施,她让魏封在她这里放肆地占据着,留下他灼烫的印记。
她好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属于他的种子在她的世界里萌芽,她好想拥有一个属于魏封和她的小宝宝。
她看着他熟睡的模样,想吻醒他,又想让他多睡一会儿。
但最后她还是没稳住,吻了吻他的喉结,那是他全身上下除了某个地方以外第二敏感的地方。
男人的眸子在晨光中笼上一层深咖色,他安静地看着她,眼神让她心跳有些加速。
“看什么啊。”路安纯将脸埋进他的臂弯里。
“是你一直在看我。”
“想亲亲你,又不想弄醒你。”
她温柔地缠着他,“所以就慢慢等你醒过来。”
魏封主动凑过去,亲吻了她柔美的唇瓣,宛如品尝鲜美的盛宴一般,翻来覆去,无休无止。
两人逐渐动了情,魏封又将她按到了身下。
路安纯率先叫停,钻进了他的怀里撒娇:“好了好了,不能再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死在床上不可。”
未免太频繁了些,可能属于是医生都要谴责的地步。
魏封倒是无所谓:“死在你的床上,我也觉得很值。”
“那不行,你死了我怎么办。”
“好了,大清早的,什么死不死的,不怕忌讳?”
“不是…谁先说的啊!”
“显然是你。”
路安纯不想再和他争辩:“你再睡一会儿吧,不讲话的时候比较帅。”
“抱着我睡。”
于是路安纯紧紧地抱住了他,闭上了眼睛,在懒洋洋的晨光里享受着他的每一寸皮肤和体温。
“魏封。”
“嗯?”
“你说我该怎么办。
魏封知道她在问什么。
那个人…毕竟是她的父亲。
即便是特别可怕,特别糟糕的父亲,但终究,她血液里流淌着他的血液。
“我不要你去见他。”魏封很坚决笃定地说,“即便后悔,你将来也可以怪我,是我不让你去。”
“不,魏封,我不怪你。”
魏封闭眼沉吟了片刻:“如果他一定有话要说,我去见他,然后转述给你,你觉得怎么样?”
魏封不希望路安纯再和那个伤害过他的男人见面,即便他是她的父亲。但如果不去,等路霈真的被执行死刑离开这个世界了,他也怕路安纯将来会有后悔的时候。
所以,要见面也是他去见,他要听听他到底想说什么。
……
路安纯和魏封重返C城,当然,魏然这个黏人精也是一分钟都不想和他哥哥姐姐分开的,跟屁虫一样跟着俩人回了C城。
魏封去见路霈了,路安纯索性陪着魏然去监狱见了正在服刑改造的乔正。
这一次见面,就没有了首次的尴尬,魏然在高三期间果然是每周都要来陪父亲说说话,聊聊生活中的事,俩人亲切熟络了很多。
魏然说自己念大学了可能没办法很频繁地来看望他,只能等寒暑假再过来,他还将自己考上理工大学的好消息分享给了父亲。
乔正感动得几乎掉下眼泪来,能看到儿子考上大学,这是人生莫大的骄傲与幸福,过去隐忍十多年的苦楚和不见天日的晦暗,几乎都在这一刻得以昭昭。
他向魏然保证,自己一定会好好改造,努力争取减刑。
魏然也答应,等他出来之后,自己有出息了也一定会好好照顾他。
路安纯看着这对父子的感情日益亲厚,心里也觉得很温暖,过去她从未感受过家庭之爱,而现
在,这一切都被在逐渐被补足,她也拥有了自己的家庭,拥有了真正的亲人。
……
魏封重新见到了路霈,在一间宛如教室般的会客厅里,还有别的囚犯也在会见亲人,路霈坐在靠窗的小桌边,双手被铐在桌上。
这些时日,男人瘦了不少,脸颊的肉都完全凹陷了下去,头发也全然斑白了,最明显的变化就是他眼底的精光彻底消失殆尽,宛如蒙着一层阴翳,如死鱼的眼珠子,再无半分神采。
看到进来的人是魏封,路霈脸色沉了下去,压着嗓音道:“我要见路安纯。”
“我不会让你见她。”魏封从容地坐了下来,倚着靠背,双腿随意地交叠,望向他的眸光既有审视,又有冷嘲之意。
“路安纯是我的,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也请你不要再打扰她的生活,安宁平静地迎接死亡。”
这话让路霈尤为恼火。
眼前的男人夺走了他的一切,让他一败涂地,现在还用高高在上的姿态、来这里嘲弄他的失败。
路霈被拷在桌上的时候,握紧了拳头。
他从魏封的眼神里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不,这个男人的疯狂程度,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良久…拳头终于缓缓松懈了下来。
“是我,看走眼了。”他颓然地坐在椅子上,眼底仅有的一丝微光也彻底消散殆尽了,“魏封,你会对她好吗?”
“你现在问我会不会对她好,特别搞笑。”魏封手肘撑着桌台,懒散地靠着,嘴角轻慢地提了提,“你从来没有对她好过,不是吗。”
“我有我自己的方式。”男人嗓音沙哑。
“你自己的方式。”魏封嘲弄地冷哼了一声,“你自以为爱你的妻子,你的女儿,但你爱的人从始至终只有你自己。”
“不是!不是的!”路霈的情绪终于绷不住了,泪流满面地望着他,仿佛急切地想要证明什么,“我爱她们,她们是我仅有的一切,是我的所有,我当然爱她们,我不想让她们离开我这有错吗!”
魏封淡漠看着他,良久,他说道:“你的爱,真他妈让人恶心。”
……
魏封走出监狱,路安纯站在狂风呼啸的广场边,后背是一片被狂风吹
得东摇西摆的芦苇丛,女孩穿着单薄的白裙子,阳光下,有种纯粹透明的美感。
她担忧地望着魏封。
魏封走过去,将女孩揽入怀中,在她耳畔柔声道:“他说,很后悔对你做出那些事,他不奢求你的原谅,只希望希望你忘记那些不好的事,奔赴真正幸福的未来,并永远忘记他。”
女孩的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流淌着,落到少年灼烫的颈边。
“真、真的吗?”
“嗯,他现在很虚弱,他也会平静安宁地迎接死亡,也希望你,平静安宁地度过幸福的余生。”
路安纯紧紧地搂住了面前的男人,与他在呼啸的狂风中相拥。
路霈会认错吗,也许会,也许不会。
但这一切都无所谓了。
她愿意相信魏封的话,平静安宁地度过未来和余生。
……
一个月后,路霈执行了死刑。
一个月后,路安纯怀孕了。
死神带走了阴霾与恐惧,而爱神为他们带来了新生的喜悦。
当路安纯看到验孕棒上并不明显的双杠时,几乎幸福得快要眩晕了。
怀上了,怎么这么快!
她听说备孕是一个漫长的周期,周围好多朋友好几个月,甚至好几年都要不上孩子。
怎么这才一个月不到,就怀上了?
诚然,不需要漫长的周期,魏封这健康的活跃程度,孩子当然会来的很快。
她喜极而泣,颤抖地给魏封按下短信——
“老公,你要当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