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少年箭,范钊陨。...)(1 / 2)

岁岁平安 笑佳人 10774 字 5个月前

皇宫就在积善坊对面,范钊一听说魏家走水,立即骑马赶了过来。

幸好今夜无风,在街坊们的帮忙下,魏家书房的火已经扑得差不多了。

范钊在院子里看到了衣袍被烧焦脸上也都是灰的魏琦,以及一双明显大哭过的眼睛。

范钊抿唇,自去检查书房的火情。

等街坊们都走后,范钊攥着魏琦的胳膊将人拉到后面的院子,进屋后,他恨恨地甩开魏琦,低吼道:“你猜到了是不是?所以你哭,你还想活活把自己烧死!”

普通的弄翻烛台引起火情,根本不会烧得那么严重!

魏琦颓然地站着。

范钊算是领教了这份文人风骨,魏琦若是骂他,他还能反驳,可魏琦只想烧死自己,范钊能奈何?

“既然先生猜到了,那就暂且在家养伤吧。”

“先生最好守住秘密,否则我会让全魏府的下人为你陪葬。”

说完,留下两个侍卫看管魏琦,范钊决然而去。

天亮后,围守萧家的侍卫来禀报消息,道萧家昨晚风平浪静,只有夜里不知谁家的毛驴乱叫了一阵。

范钊丝毫没放在心上。

今日已是十月十六。

城外,在范钊的示意下,鲁恭单骑来到两军之间,要与萧缜商谈。

离得这么远,后面的两营将士都听不见二人的对话,更别提城墙上的范钊了。

骏马交错,萧缜正色问:“敢问国公,京城究竟出了何事,我们几家家眷是否安好?”

鲁恭苦笑:“萧侯当真不知吗,不知又为何会提前防范?”

萧缜:“生逢乱世,谨慎惯了,看在你我同侍先帝的份上,还请国公为我解惑。”

鲁恭没再绕弯子,低声道:“皇上病危,范钊要篡位,我是十一早上出城的,当时安国夫人等人一切安好,至于这几日城中境况,包括我的家人如何,我亦不知。”

萧缜听懂了,扫眼城墙,问:“国公也是被范钊胁迫的?”

鲁恭:“算不上胁迫,是我不忍京城生乱,所以想出城做个和事佬。”

萧缜:“我没想杀他,是他要杀我。”

鲁恭:“罪在范钊,我不会为他分辩,但御前军是无辜的,东营与南营的将士们是无辜的,他们不该再因为范钊的一己私欲白白流血牺牲。”

“萧侯,我有一计。今晚你佯装策反东营大军,只留三千余愿意跟随我的将士,等我败退回城,范钊必会为我大开城门,那时我会全力阻拦他关门,你再带骑兵速来支援。”

“我只有两个请求。第一,你兵多,只需与御前军对峙就能夺下城门,非迫不得已请勿开杀戒,我也会说服他们束手就擒,否则真的打起来,一定是两败俱伤,你该知道蓟州军的战力。”

“第二,如果范钊还没有伤害你们的家人,希望你能留他性命,关入大牢也好,发配劳役也好,别杀他,行吗?”

他目光诚恳,萧缜拱手道:“国公高义,萧缜佩服。”

鲁恭:“这么说,你同意了?”

萧缜:“我与国公一样,都不忍自家兵马同室操戈,国公若信得过我,且先继续与我对峙,时机一到再随我冲进城内,届时由您来劝降御前军,应该比我开口更管用。”

鲁恭:“你如何进城?”

萧缜:“自有内应。”

鲁恭瞬间想到了安国夫人,他相信安国夫人的才智,只是觉得萧缜此举过于冒险:“夫人毕竟身怀六甲,此时侯府肯定也被范钊派人围起来了,万一夫人自顾不暇,无法策应,你岂不是还要打进去?”

萧缜:“我信她,而且她一定有避免干戈的两全之策。”

鲁恭思索的时候,萧缜看向东营站在最前方的一排二十五个指挥使,有人紧紧地盯着他,有人欲言又止,有人目光坚毅。

萧缜笑笑,转身回了南营。

“劝降失败”,鲁恭单独去城门下将这个结果报给范钊。

范钊:“那就等齐恒吧,到时候大军压境,看他还笑不笑得出来。”

洛城共有八座外城门,萧缜带兵守着定鼎门,另外七门每边都安排了五千骑兵。

骑兵有马跑得快,分兵合兵只是一刻钟的事,鲁恭大军仍聚在一处,专守着萧缜。

范钊不觉得这样有何不妥,不管什么兵,攻城的时候都得血拼,都得先渡过护城河与箭雨,再尝试登城。

范钊相信,只要萧缜不傻,就绝不会强攻。

同日夜,二更时分。

守在萧家两府前门外的两百御前军突然听到一声开门声。

侯府这边的御前军齐齐打起精神,就见大门敞开后,露出两道身影,一个身形伟岸健硕如山,一个素面朝天,青色绸面的斗篷笼住大半个身形,却难掩隆起的腹部。

众人的目光大多集中在了那女子身上,虽然她看起来就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美貌少妇,可安国夫人的威名早已传遍三军。

与新兵相比,这些蓟州军的旧部更熟悉萧老、萧缜、安国夫人的种种战功。

尤其是剑阁道上,将先帝营救出来的最关键的那一战,完全是这位安国夫人指挥的,连罗霄将军都听命于她。

负责围守此处的御前军百户名为李青岩,他迎上去,还算客气地道:“都二更天了,不知夫人有何赐教?”

佟穗道:“萧侯是不是已经在城外了?”

李青岩默认。

佟穗:“他是不会降的,你去叫范统领过来,我有事跟他商量。”

李青岩:“夫人想与范统领谈什么,不能等到明日吗?”

佟穗:“商量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我也是突然想到的,今晚不跟范统领说清楚,我怕睡不着觉。”

李青岩扫眼门神一样的萧守义,走到一个小兵前,低声嘱咐了几句。

小兵骑马去传话了。

范钊今晚人在定鼎门,盯着一河之隔的萧缜骑兵营, 再看看旁边鲁恭的十四万大军。

因为萧缜分兵, 他这边只有一万骑兵,可鲁恭要包抄过去的话,那一万骑兵上马就能跑,步军根本追不上,回头骑兵再打过来,步兵一冲就散。

早知今日,当初该让鲁恭带骑兵去打吕胜的。

可他又如何会料到短短几个月,他与皇上就成了死仇?

“大人!”

收回视线,范钊看向跑过来的小兵,认出这是守在萧家那边的,挑眉:“萧家有异动?”

小兵道:“是安国夫人,她说要与大人商议两全之策,请大人移步。”

范钊:“就她自己?”

小兵:“还有萧守义将军。”

范钊:“……”

小兵不提的话,他差点都忘了萧家还有个丁忧的萧守义。

准备趁夜伏杀他?

范钊笑了笑,带上一队亲兵下了城墙,他倒要看看,萧二媳妇还有什么本事。

到了萧家,就见大门敞着,一副随范钊进出的架势。

范钊使个眼色,十个带刀侍卫冲了进去,将第一进院检查一圈,确定没有埋伏,范钊才第二次跨进这座侯府大门。上次来,还是喝萧野的喜酒。

通往二进院的垂花门也开着,又是十个带刀侍卫先进去探路,范钊再进。

他刚走到院子当中,对面的厅堂里走出三个人,除了萧守义佟穗,还有一个异常丰满的美人。

范钊多看了对方一眼,再将佟穗上下审视了一遍,她披着斗篷,弓箭或许藏在背后?可这样的距离,不等佟穗取弓,他便能冲过去。

察觉他的视线,佟穗笑了,解开斗篷交给萧玉蝉,坦坦荡荡朝范钊道:“侯爷不必担心,今晚我只想跟侯爷和谈,再说我现在这样,也拉不动弓了。”

确定佟穗这里没有威胁,范钊瞥眼萧守义手里的枪,问:“既是和谈,萧国公为何要拿枪?”

萧玉蝉抢着呸了他一口,指着他们这一圈人道:“你们个个带刀,我爹什么都不拿,白白任你们宰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