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守义叔侄几个都去了战场的情况下,林凝芳这胎于萧家的意义自然不同。
佟穗很相信自家舅母诊脉的本事,贺氏狂喜之后却有些患得患失,于是佟穗就派人去把外祖父接了过来。
该问的姜氏已经都问过了,周景春坐下来为林凝芳搭了一会儿脉,笑道:“确实是喜脉,看这脉象,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被众人围观着,林凝芳微微红了脸。
女眷们热闹,萧穆陪周景春待了会儿,送走还要去医馆的亲家后,萧穆才折回厅堂。
贺氏喜道:“爹,咱们快给守义他们爷俩写封信吧,让他们也高兴高兴,尤其是老三,这下子肯定要乐飞了!”
萧穆看向孙媳妇。
林凝芳:“孙媳想先瞒下,三爷是急脾气,真让他知道孩子的事,我怕他着急回来没心思打仗了,万一因为他影响战场大局,喜事反倒成了坏事。”
萧穆颔首:“凝芳说得对,写信的时候谁也不许透露风声,等他回来再直接给他个惊喜。”
贺氏:“对对对,让他先专心打仗,爹您放心,我肯定不说!”
蓟州,冯籍正与赵良臣说着话,下人忽然来报,说萧缜所率兵马已经到了城外一十里处。
冯籍闻言,对赵良臣道:“咱们出城去迎迎吧。”
赵良臣笑笑,一边跟着他往外走一边道:“想当初皇上第一次带着他们祖孙俩去大同见我时,我可没看出他们会有那么大的本事,孟靖业、梅怀信这等名将都败在了他们手里。”
冯籍:“之前奸臣当道,天下多怀才不遇之士,萧家祖孙能遇到皇上是幸事,皇上得他们效力也如虎添翼啊。”
赵良臣:“是啊,就拿这次打乌国来说,我那边要盯着吕胜腾不开手,陈望八成靠不住,还得靠萧缜助你一臂之力。”
两位大将来到城外时,萧缜的五万骑兵也到了,大军暂且停在后面,萧缜带着九个指挥上前与一将见礼。
寒暄过后,冯籍对萧缜道:“叫人带将士们去大营休整,咱们先进城?”
萧缜看眼盘踞蓟北的山岭,面露感伤,道:“大将军若方便的话,我等想先去拜祭冯老将军。”
冯籍心头一痛,叹道:“我替老爷子谢过诸位了,只是国事为重,等战事结束我再带你们去吧。”
客随主便,萧缜不再强求。
进城路上,萧缜问:“陈总兵可到了?”
冯籍:“他远在辽阳,收到皇上的旨意比赵兄慢,大概要后日才到。”
萧延:“借口吧,我们从洛城都赶过来了,他再远还能有我们远?”
萧缜斜了他一眼。
冯籍自然不会因为萧延说真话而不快,如今他与萧家都是皇上这边的,陈望才是外人。
过了一日,陈望终于带着他的七万兵马姗姗来迟,都是骑兵。
陈望今年五十有八,身强体壮,身边一共五个副将, 其中三个是他儿子, 一个是他的亲信,另一个便是兴平帝塞过去的乔长顺了。
主将们还没寒暄上,萧延、萧野、萧涉、乔长安先冲出去围住了乔长顺,或是震惊或是大笑地揶揄起来。
萧延:“辽州的伙食有那么好吗,瞧你这体型,都快胖成猪了!”
萧野:“还是我表嫂怕你去外面拈花惹草,故意把你喂胖的,让你丑得没人惦记?”
萧涉伸手捏了捏乔长顺的胳膊:“都是肥肉。”
乔长安盯着亲哥的脸:“你真是我哥?不会是别人冒充的吧,说,我两边屁股哪边长了一块胎记?”
乔长顺:“都给我滚一边去,陈总兵面前,轮不到你们放肆。”
说完,他凑到陈望身边,又嫌弃又惭愧地道:“将军,这就是我那一帮兄弟,跟我一样都是村里出身,不知礼数,您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陈望挨个看过,最后目光定在萧缜脸上,笑道:“早就听闻萧家一门虎将,今日见了,果然名不虚传啊。”
萧缜将萧延等人叫到身后,朝陈望拱手道:“将军面前,我等粗野匹夫怎敢称虎将。”
陈望见他说话彬彬有礼,神色也真诚,绝非讽刺,更像那种轻易不肯得罪人的文官做派。
武将多硬骨头,文官多贪生怕死之辈,却擅长左右逢源阴谋诡计。
据陈望所知,萧家立下的战功,很多都是靠诈术得来的,跟范钊、冯籍、鲁恭绝不是一个路数。
“两位贤弟,别来无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