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缜倒是提过由他去牙行跑一趟叫那边的人过来,佟穗有自己的心思,便没让他多绕一回路。
简简单单一句话,把贺氏堵没声了。
佟穗转身要去东跨院换衣裳,萧玉蝉见了,急着道:“二嫂,我跟你一起去!”
新宅子她已经前前后后逛了好几遍,再无任何新鲜之感,与其在家里闷着,不如跟着二嫂出门。
佟穗倒是高兴能多个伴,提醒她道:“我骑骡子。”
萧玉蝉笑道:“我也会骑。”
本来是不会的,后来见佟穗跟着二哥学骑骡,她也跟着学了。
佟穗指指她的裙子:“去换一条马面裙。”
萧玉蝉立即跑进了西厢房。
贺氏跟了进来,瞪着女儿道:“刚刚还在跟我一起埋怨老爷子偏心,这会儿就跟她好上了,你该不会跟你五弟一样,只会嘴上哄我,其实也偏着那边吧?”
萧玉蝉打开衣橱,一边挑裙子一边道:“娘可别冤枉我,我当然跟您最亲了,巴不得您来当这个家,我还能跟着占些便宜,但二嫂当家我也服气,她不是会偷拿公账银子的人。再说了,我跟她出门也是为了自己高兴,又不是去帮她做事。”
贺氏上下打量一遍女儿, 哼道:“以前咱们住在村里,没那么多讲究,你满大街乱跑也没人说啥,现在不一样了,你可是卫城军指挥家唯一的孙女,说不定能在城里的大户之家挑门好婚事,最好入乡随俗,多跟你三嫂学学,少跟着你二嫂抛头露面。”
萧玉蝉只觉得好笑:“三嫂出身高贵,还不是嫁给我哥了,在咱家的地位还不如桃花沟出来的二嫂。城里那些大户就更不用说了,以前再厉害,现在都得仰仗咱们家的庇佑,他们真想娶我,便该想方设法地来讨好我,又想娶又要对我管东管西指手画脚,做梦呢。”
贺氏:“……”
萧玉蝉脱了裙子再换上一条马面裙,得意地在亲娘面前转了一圈:“我就是要抛头露面,就是要让街上百姓羡慕我有个做指挥的祖父,娘你自己说说,讲究重要还是我自己舒服开心重要?”
说完,她脚步轻快地跑了出去。
贺氏先是气,气着气着又笑了。
想她年轻的时候,也是不将规矩放在眼里,她看上萧家的男人,便敢拦在对方面前搭讪,这才有了后来的好日子。.
佟有余再出门的时候,身边就多了一对儿如花似玉的姑嫂俩,后面才是两个跟着巡街的衙役。
所过之处,百姓们都要瞧上几眼。
佟有余先尴尬了,对女儿道:“要不,你们回去换身男装?”
佟穗道:“我以后要出门的时候多着呢,换来换去怪麻烦的,而且有些地方要表明身份,既然人家要因为我是萧家的二太太特别招待我,我又何必穿着男装别别扭扭。”
老爷子都敢让她穿女装站在军营,站在五千多新兵面前,佟穗穿女装在城里走动又算什么。
萧玉蝉瞧过来,笑道:“别怪我娘酸我跟二嫂最亲近,二嫂说话就是对我的性子。”
女儿不听劝,萧家的姑娘他不好管,佟有余只好负责带路。
正事要紧,虽然城里还有一大片没逛,经过牙行的时候,佟穗还是停了下来。
佟有余留了一个衙役守着二女。
牙行管事从衙役口中得知姑嫂俩的身份,一边喊人备茶一边派人去请头上的东家,东家过来后,也是殷勤奉承的态度。
萧玉蝉四处瞅瞅:“我们可以先在你这边逛逛吗?我还是第一次来牙行呢。”
佟穗在心里笑,这次带小姑出来还真没带错。
牙行东家背后冒出一层汗,啥意思,难道有人去萧指挥那里告他作奸犯科了,萧指挥便派二太太与亲孙女来查验?
“可以可以,两位放心,我们这边从来都是按照规矩办事,像那种被人拐来的孩子姑娘,我们这边都不收的。”
这处确实是一处正经的牙行,有些稍微不合规矩的地方也都是行内惯例,没到触犯律法的地步。
人家热情,佟穗也安抚道:“我们就是随便看看,您别多想。”
牙行东家点头哈腰的,带着姑嫂俩前后都瞧了瞧。
佟穗算是开了眼界,原来牙行还有人专门教人识字算数、洗叠衣物、做饭做菜等技艺。
牙行东家:“我们做这行生意,就得按照雇主的需求栽培手里的人,二太太想买什么样的?我保证安排最好的一拨人供您挑选。”
佟穗提了要求。
牙行东家:“行,我马上去点人,您现在就挑吗?”
佟穗:“劳烦您带人去我们那边走一趟吧,还要请家里长辈帮着掌掌眼。”
萧玉蝉听了,十分敬佩二嫂的心胸宽广,光今早就挨了自家老娘多少眼刀子,居然还想着要老娘也帮着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