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烟杪很忧愁。
和高襄分开后,他忧愁地走到东市,买了一袋糖醋田螺嗦着吃。
“好吃!”
果然还是吃东西快乐!
青年边吃边想,吃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至于季岁死了女儿,死去的女儿还给他留了个外孙女这种事情,他看开了,实在不行就写个纸条扔季岁家里去。
“这个腌白菜给我来一罐。”
“这个鸭脚子给我来一袋。”
“这个炒西瓜子给我来一包。”
“还有这个……”
等快从东市出去的时候,路人看着许烟杪怀里大包小包,嘴里还叼着糖醋田螺的袋子,特别忧心这青年会不会看不到路,不小心摔个大马趴。
路过一家胭脂店,许烟杪听到熟悉的声音好似安装了扩音器,从店里直接传到街上。
“这个玉华花粉给我来六盒。”
“这个玉女桃花粉给我来六盒。”
“这个杉木炭给我来六根。”
“还有……”
好耳熟的句式!
许烟杪一探头,发现正在进货的是太子本人!
或许是察觉到了目光,太子转过身,看见许烟杪以及他面上那古怪、诡异的表情,还有心里……
【哇!每一样都买六份,玩得那么花吗!】
——绝杀。
太子搓了搓脸,隐忍地:“……这,是给我娘买的。这,是给我夫人买的。这,是给我四个女儿买的。”
许烟杪眨眨眼睛:“……啊。”
【原来是这样……】
你心声那个遗憾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我不是那种玩得花的太子真是对不住你哦!
*
发现误会了太子,许烟杪迅速告退,溜了。
【还好还好!我只是在心里想想!】
第二天上朝,许烟杪也只是在心里想想……
【怎么还没到除夕啊,怎么还没进行官员的封印仪式啊,怎么还不能睡觉睡到自然醒啊——我看看秦贵人在干嘛呢!】
这转折差点骚断满朝文武的腰。
老皇帝脸都
绿了。
这都过去一个多月,快两个月了,你咋还记得秦贵人呢?你就不能把她忘了吗!
朕好不容易才把朕被戴绿帽子的事情给忘了的!
百官在心里用力点头。
——你就不能把秦贵人忘了吗!我们不想死,不想再搅和进太孙和皇爷爷的贵人暗通款曲这种会掉脑袋的事啊!
而且……
秦贵人居然还活着啊?看之前再没有消息传出来,还以为皇帝已经把她秘密处死了。
【!!】
【秦贵人怎么故意让自己从台阶上滚下去!】
【她要打胎!!】
“嘶——”
户部尚书扯断了一根胡子,飞快看了一眼金台。
他大概猜到了,秦贵人没死肯定是因为肚子里还怀着太孙的孩子,哪怕只是个奸生子,以陛下对血脉的在意,至少也会等孩子生下来再说。而且那可是太孙的第一个孩子。
但现在……
老皇帝又腾地站了起来。
又又丢下满朝文武。
又又又跑了!
【啊……】许烟杪茫然:【怎么又中断朝会了?】
百官:“……”
你说呢?
那是皇帝亲曾孙,皇帝最爱的大孙子的第一个孩子,他能不紧张吗?
就连太子肯定也……
“这……秦贵人有点可怜啊……”
是啊……
窦丞相微微点头。
之前还好好活着,这次滚下阶梯是因为宫里宫外都传是她勾引太孙,她不守女德,这才受不了了,决定打胎寻死吧?
“但凡本宫那糟心儿子能好好对待救命恩人,要么给钱要么给位置,事情也不会发展成这样。”
礼部尚书点了点头。
是啊,太孙若是能守礼,现在也不会……
等等?本宫?糟心儿子?
丞相兼六部尚书齐齐扭头:“殿下?”
太子满脸都是感慨,和……对秦贵人的同情。然后,看到他们的样子,还特别惊诧:“你们怎么这幅表情?”
不是……殿下你……
礼部尚书如
遭雷击:“殿下,那可是太孙,秦贵人肚子里的,是殿下长孙!”
你怎么不关心嫡子长孙,转而去关心那个小小的贵人了?
“嗯……所以?”
“她可是差点混淆皇家血脉!”
太子一本正经地给他解释:“尚书,我爹是农户出身,后来当了奴隶。我们一家当过乞丐,当过流民,当过军卒和军卒家眷……”
周边的官员已经想要捂上耳朵了。
这种话太子敢说,他们不敢听!
太子真诚地说:“所以我家其实没那么讲规矩,张美人你们知道吧。”
几名尚书下意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