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张口结舌,好半天没能吱声。
这都什么玩意?
我这些大臣都是什么奇行种?
怎么自从许烟杪来到朝堂上后,一个两个都奇怪起来!先是什么驸马要杖毙公主,又是御史害怕夫人害怕到躲了深山老林好几天,太子的舍人七十五了还能玩小倌!还能得性病!!
现在连喜欢看妻妾偷情的都冒出来了?
老皇帝不懂,老皇帝瞳孔地震。
被揭露是绿帽癖的官员停顿了很久……很久……
然后,一躬身向皇帝行礼,整个人好像被按了倒退键,倒着走回百官之中,举起笏板,面容严肃之中好像还带着些许思索。
嗯?刚才发生了什么吗?没有吧?
旁边同僚戳了一下他的手臂:“你……你真的喜欢给自己戴绿帽?”
哇——
原来还有这种人!
绿帽癖官员举着笏板,迎风流泪。
你刚才跳出去干什么!轮到你去逞强吗!傻“哔——”
*
老皇帝卡了好久的话终于吐出来了。
“你们……”
忠君老御史含着泪看他。
兵部尚书眼巴巴看他。
绿帽癖……哦,绿帽癖没有看他。
但是有不少家中感情好的女性去过玉龙寺的官员,虽然没有站出来说什么,但很明显特别发愁。
愁着愁着,小眼神就忘老皇帝身上瞟。
老皇帝:“……”
“……陛、陛下……”那些夫人去寺里找乐子的男性官员声音都在颤抖。
老皇帝:“……”
为什么朕要为这种事情端水???
朕这个皇帝是不是做的有些奇怪?
满足的吃完瓜之后,兴奋和刺激退去,空虚的无力涌上心头。
老皇帝扫视下面一众不争气的东西,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玉龙寺交税了吗?既然他们不是正规寺庙,而是卖身悦客,交税了吗?”
大臣们:“???”
陛下,你这关注点是否有哪里不对?
户部尚书面露心痛之色:“
回陛下,没有。”
老皇帝脸色陡然一变:“不交税还想开小倌馆?还服务?还经营?”
老皇帝显然被抓住命脉,可比之前激动多了:“补税!让他们补税!再勒令关门!这种佛寺绝对不能存在我大夏!”
“然后!季岁!”
季岁出列,恭敬行礼。
“年后,尔领巡按御史一职,于九州巡视,清查寺庙。”
许烟杪回忆了一下巡按御史。
好像是……类似于查贪局、清廉会派出去的人员?本来有专门的巡按御史,但如果皇帝觉得这事很重要,就会特意找个信任的大官给他安一个巡按御史的头衔,让他出京办事。
老皇帝的语气越说越快,越说越激动。
“有私造度牒者——斩!”
当和尚需要度牒,度牒由朝廷发放,而正规佛寺是可以拥有寺产,而这些产业不必交税,所以不少人会选择遁入空门。朝廷牢牢控制着度牒的发放,就是在控制着税收,不让它大幅度减少。
“有行淫寺之举,如周高宗年间,有寺庙名精严寺,妇人来求子,便通过地道入其房中,假称佛祖行奸。若有类此事者——斩!”
季岁:“唯!”
“礼部尚书何在!”
“臣在。”
“天统三十二年以往不究,天统三十二年以后,凡僧、道,府不得过四十人,州三十人,县二十人。民年非四十以上、女年非五十以上者,不得出家。此事由礼部负责。”
礼部尚书:“唯!”
“再启验僧!禅者问以禅理!讲者问以讲诸经要义!瑜伽教僧试以瑜伽法事!若能精通,方继续为僧,否则,棍三十,驱逐为民!自本年起,三年一验!”
“唯!”
“编制僧籍簿册。簿册上需填写任何僧人之籍贯住处、排行年龄、姓名男女、出家寺院及剃度年月、度牒编号,还需附注父兄及受业师父之姓名。每一处寺庙,都需登录寺宇僧舍数及常住寺产数。”
“此二事由礼部、僧录司、地方僧司相互配合。”
谁都不能拿他的钱!
谁都不可以!
礼部尚书及左、右善世(僧录司长官)连忙
行礼:“唯!”
一项项事务颁布下去,朝堂这座庞然大物运转了起来。
“至于玉龙寺及其僧人。”
比起之前的顺口说出,老皇帝这一次说得十分正经。
“逐其僧,废其寺,诸僧革为民,以逃税之罪论处,笞五十,收入半数入官。”
户部尚书脱口而出:“陛下圣明!”
户部尚书摆明立场:“正是该如此判!”
管它什么奸不奸的,他就知道,全砍了那些钱不一定能全部追回,但以逃税之罪论处,一半的钱入国库啊!
而且,这玉龙寺还是私自营业……
——也就是无证经营。
户部尚书眼睛亮得几乎要闪瞎人眼了。
私自营业!这罚款可是翻倍的!
老皇帝又道:“情节严重者,没为官妓,籍属教坊。”
老御史想了想家中闺女,到底没泄气,只问:“何为情节严重?”
“逃税多者。”
——也就是被点花牌点得最多的那一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