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音站起来看着他，目光落在他的手上，思索着。

他轻轻抚摸了一下那个疤说：“你先回去吧……”

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说：“余滋滋只是照顾我而已，端茶倒水之类的，我腿还断着，不会有那儿事……音儿！”

他看着她说：“其实，这半年里我都没碰过别的女人！”

徐音脸红道：“呸！谁关心这个了！”

她想起她刚来时在徐宛屋里，先撤了的金大有和余滋滋，两人黏黏糊糊一道出去的，鬼才信他呢！

“是真的！骗你让我这条腿也断了！……要是你不信，我就发个誓，若方才说了假话，就让我两腿中间这条……也断了”

徐音不想听他胡说八道，快步走了出去，凤仙循声转过身来，神秘兮兮看看屋里，“抱好了？完事了？嘿嘿……”

徐音瞪她一眼。

独自先下了台阶，凤仙一路吃吃笑着跟上，到了自己院里才美滋滋的说：“我看大爷是彻底被你给收服了！”

……

第二天，先去看了金昭，说是伤口有些疼，但人还算安静。

宋决眦正看着孟氏给他换药，那道口子不算很深，但在小孩子嫩鸡蛋一样的脸上显得怵目惊心！特别造孽！

徐音看了有点不落忍，柔声问：“疼的厉害吗？”

小家伙看一眼老师，硬梆梆回答，“不疼！”

“宋先生，您看，要不今儿就停一天课吧……”

宋决眦还没说话，小家伙嗷嗷叫：“不停课不停，我要和先生比木头人！”

宋决眦温和的对他说：“今天不比木头人，我今天正好要修补坏了的书，让你在一旁”

他本来想说看的，突然改口道：“帮我，可好？”

“好！”

徐音看了笑眯眯道：“先吃早饭吧，吃完了去给你爹爹请安！”

小金昭异想天开叫道：“我想吃茴香馅的包子！”

孟氏笑道：“秋天哪有茴香馅的，再说你从来不肯吃，今儿有三丁包和枣泥包！”

金昭哼了一声，踢一下小脚。

然后拉了拉宋决眦的袖子，“先生，你那时候，是什么季节吃？”

宋决眦温和道：“是春天，摘了新发的嫩芽和鸡蛋包在一起”

“那春天的时候，咱们一起吃茴香包子！”

他停了一下点头说好。

徐音领着几人去看金大有，金昭不肯叫孟氏抱，执意要宋决眦牵着他走，其实徐音心里有点打鼓，不知道金大有看见金昭和宋决眦这么亲密，会不会生气……

等进了他屋里，金大有看见这对人马虽然有点吃惊，却没表现出气愤来。

金昭规规矩矩叫了声爹爹，按照宋决眦教的有模有样行个礼。

金大有看着挺有趣，问他：“说说看，你头怎么撞破的？”

小孩子说：“是我济己，不小心踩到小厮的脚……摔倒了！”

“嗯”

这倒是稀奇，以前这孩子摔一跤必定要打小厮出气的，如今也肯自己承担后果了？

“那爹爹的腿是怎么的？”

他一本正经学着大人的样子问，十分可爱。

“爹爹也是自己不小心，从梯子上摔下来！”

“那爹爹不可以怪别人！”

“对，你也不可以。”

“嗯嗯”小家伙点头。

金大有忽然问：“宋先生教你的东西你喜欢吗？”

“喜欢的！”

“喜欢哪里？”

金大有看一眼宋决眦，虽还有介怀和挑剔，却没那么重的敌意了。

“他，不会对我着急！也不会讨厌我……”

这个答案令屋里的人深思。

“难道这家里有人讨厌你？”

金昭想了想说：“有！不乖的时候，大家讨厌我啦！”

金大有定定看他一会儿，谁说小孩子不明白，别说其他人了，就连徐宛都是，金昭胡闹的时候忍不住要动气发火，时不时还有冷暴力伺候，自己就更不用说了！

心下惭愧啊……

“还有吗？”

嗯，金昭点头，仰脸看着宋决眦，眼睛是信赖和安全感。

“他什么都会，可厉害！我做了他的学生，以后也很厉害！……哦，还要比他强，将来考个状元给你！”

“哈哈哈”金大有摸着鼻子笑出猪声来。

“好小子有志气，我等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