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〇〇七(1 / 2)

三国攻略 枕眠 2751 字 2018-11-07

王吉颜面尽失,有些狼狈的仓皇退场,向东疾步走了一刻方才放慢脚步。厚实的皮靴踩在雪上,吱呀作响,随步幅晃动,铜质剑鞘与搭扣摩擦发出的声音略显尖诮,仿佛都在嘲笑他的落荒而逃。

王吉牙根紧咬,心中大恨。提步一脚踢翻了一旁的土篱,黄土所筑的篱笆被雪水浇筑冻实后异常坚固,却被他重重一脚踹得四分五裂,哗啦掉在院里的土面上发出扑通钝响。

突如其来的声息惊动主人家,不一会耳房里钻出个手脚粗壮的麻衣女使。天色已暗,她只瞧见缺了个口的土篱,不由破口大骂,“哪儿来的老狗坏了我家篱墙?”

看清断口处走出的武弁男人,周女使差点没咬着舌头,两腿一软,咚地一声跪在地上,结巴道:“郎、郎君,奴……”

王吉冷冷望了抖若筛糠的周奴一眼,大步迈进了屋子。屋里烧了陶盆,比外间温暖许多,正堂靠近内室的案几上点了一盏豆灯,将偌大屋子的一角点亮,灯旁妇人正借着昏暗的光缝补衣裳。

瞧见这一幕王吉只觉心中暴戾稍稍散了几分,妇人早已听见了外间的动静,放下手中针线,从一旁陶盆上取下尚还温热的酒,倒了满满一耳杯奉给王吉,道,“郎君先饮一杯热酒,暖一暖身体。”

王吉虽是个成年男人,穿得也厚实,毕竟在外吹了近一个时辰的冷风,手脚早已冰冷,饮了一杯热酒,顿觉暖和不少,心头郁结的情绪舒缓不少。尚朱嫁予王吉十几载,对他的脾气早已了然于胸,察言观色知他怒意稍褪,便放柔了声音,问:“郎君脚上可还冰冷?我让阿周送些水进来烧热泡上一泡可好?”

王吉“呵”地冷笑一声,到底没驳她的面子。

尚朱心中了然,扬声吩咐,“阿周,送一盆水来。”

女使姓周,微末的末。王吉不发话她不敢动弹,依然跪在外边。周末穿得单薄,外边又冷,不一会抵在地面上的两条腿就失去了知觉,听见尚朱的声音,踉跄了下才从地上爬起来。

不一会,小心翼翼的敲门声响起,尚朱拉开了门,周末蜷身缩首地用陶盆端了半盆水进来,尚朱示意她将水放在火上烧热,自己举着豆灯引王吉进到内室,为他更衣。

内室比正堂逼仄狭小,一盏豆灯照亮了大半间,尚朱为他解下皮甲武弁,换上布袍,又将佩剑放到外间兰锜之上。解了兵甲,王吉坐在床上,周身戾气软化许多,尚朱心下稍安,道:“妾不知郎君早归,没来得及准备,还烦请郎君稍候。”

似是被勾起痛处,王吉浓眉一拧,厉声道:“你这是在怪我回的早了?”

尚朱吓了一跳,连忙伏跪在地,“妾绝无此意。”

外边周女使余悸未消,被王吉这一省训斥吓得全身一抖,没抓稳陶盆,哐当一声摔下,溅起满地水花,浇在炭火陶盆上滋啦直响,紧接着飘出一阵呛人的烟气。炭盆放在临近内室的门口,不一会烟溢满了内室,王吉被呛得猛咳了几声,额头青筋暴跳,一拳锤在身侧木案上,震得木床都颤了颤。

“谁教你用陶盆烧炭火的?”

周末战战兢兢地俯在满是泥水的地上,牙关直哆嗦:“今冬雪多寒重,旁人家里都烧了这样的陶盆取暖,据说是里北林小郎所创。”

林昭!又是林昭!蓦然再听到这个名字,王吉脸颊一阵抖动,起身快走几步,一脚踹开了通往正堂的门,带起的风将豆灯一下子扑灭。一时黑暗的屋舍里,只能听见王吉粗重的喘息声和怒气爆发的呼喝:“给我扔出去!以后再将乱七八糟的东西弄进家里,我定取你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