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茜心里暗自嘀咕活该,谁让你来了漂亮姑娘就和别人没完没了的聊起来了。
柳茜懒洋洋的还未到床边,灵芸姑娘就已经坐在的床边,十分焦急的问道:“蓝宗主,您没事吧!要不要请大夫来。”说着,便焦急的回头责骂柳茜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大夫啊!”
“不用,不用。我只是有些头晕,需要休息。灵芸姑娘请先回去吧!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蓝曦臣说着就闭上了眼,用手揉着太阳穴。
“啊!”玉兰姑娘迟疑的一下,才不情愿的起身道:“那灵芸告辞,改日再来探望蓝宗主。”躺在床上的蓝曦臣,再次挥手。
柳茜送走了极不情愿离开的灵芸姑娘,大咧咧的往桌前一坐,倒了一杯茶水,自己喝下。却见床上的蓝曦臣睁开眼看向她道:“坐过来,陪我说说话。”
“你不是头疼吗?”柳茜皱眉道。
蓝曦臣只是笑而不语,柳茜会意道:“你是装的。”
说完便起身做到床边,陪蓝曦臣说起话来。原来这灵芸姑娘是金宗主的堂姑,在玄门中也是享誉盛名的仙子。蓝曦臣边与柳茜说着话,边从袖中拿出一个精巧的绣袋,慢慢打开绣袋,从里面拿出一把色泽饱满莹润的水蓝色丝线,柳茜想起这是那日在小镇上那卖丝线的姑娘递于她的东西。便问道:“你这是准备做什么的?”
蓝曦臣不语,漂亮的丝线在他修长的指间缠来绕去的游走,柳茜笑看着这双本应持剑的手,没想到打起络子来,竟然比姑娘家还灵巧。柳茜竟只顾呆呆的看他打络子。而后,又从衣襟内取出那枚莹白光润的玉佩:“这穗子有些陈旧了。”柳茜傻愣愣的看着他为这玉换了新的配饰。蓝曦晨忽然笑看着她:“坐过来些。”柳茜笑着往他身边挪挪,蓝曦臣微微欠身,将那玉佩系在了柳茜的腰间。柳茜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你是送给我的。”她实在想不到玄门世家的一宗之主竟然亲自打络子送给她,还亲手为她戴上,她是何其有幸啊! 柳茜心中暗自猜测着,他送自己礼物,是不是喜欢自己啊?
却听蓝曦城开口道:“就当是为师送你的入门礼吧!”
“什么?什么?入门礼?什么意思?”柳茜问道。
“我收你为徒,给你的赐礼。”蓝曦晨答道。
“我才不要做你徒儿。”柳茜说道。
“为什么?”蓝曦城道。
“不做你徒儿,我可以直呼其名,拜了师就不行了。”柳茜撇着嘴说。
“收了为师的礼,就是礼成,以后就跟着我回蓝家。”蓝曦臣说道。
柳茜苦着脸:“还可以这样吗?讲不讲礼?”
“我已为你赐字,你也应了。”蓝曦臣笑道。
柳茜无奈的笑着,她从未见过这样不讲理的人,
“好像都是你说了算似得,那还要我肯听才行啊!我才不要去呢?”柳茜撇嘴道。
“我可是为你才受伤的。”蓝曦晨道。
“知道!不用你提醒,我会铭记于心的。”柳茜白了他一眼。
蓝曦晨淡笑:“嗯!很好!”
“那我也没必要拜你为师啊!”柳茜道。
这两人正在争论着去不去蓝家的事,门外又有人敲门,一问才知是,是金家家主来看望蓝曦晨。柳茜忙着去开门,将金陵迎了进来,又是请坐奉茶。金凌虽是一宗之主,掌管兰陵金氏,但蓝曦晨昔日与其叔金光瑶交往甚密,所以金凌在他面前亦是十分客气。
两位家主见面寒暄了好一阵,金凌才忍不住心中不悦,问时常在一旁偷笑的柳茜道:“你笑什么?”柳茜又看了看,金陵白皙的脸上,还留着前日夜猎时被树枝划伤留下的各式交错的红痕,虽是消减了些,却比那日更添风情,像是一片片似有若无的桃花落在脸上。
金陵见他不说话只是痴笑,讥讽道:“这位公子,我见你那日夜猎时表现不俗,没曾想竟是个心智懵懂之人。”
柳茜见他没了好言语,笑着道:“我见了金宗主的脸,突然想起了一句诗,金宗主想听吗?”
金陵不语,柳茜终是忍不住笑吟道:“群花历乱开,烂漫多姿色。”说完还拿了一面铜镜,边照着金凌的脸边笑说:“群花烂漫,可给金宗主添了不少姿色呢?”
金凌方知他在笑自己脸上还未褪去的伤痕。
蓝曦臣闻言,缓缓道“子华,不得对金宗主无理。”
随即又向怨气上头的金凌道:“我这徒儿,心性懵懂,口无遮拦,还望金宗主莫怪罪。”
金凌见蓝曦臣开口,只得强忍下心中不悦,狠瞪了柳茜一眼,唇角微翘讥讽道:“你还是好好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吧!”
柳茜闻言,这才意识到,自己这几天都在忙着照顾蓝曦臣了,自己都没好好照照镜子,赶紧拿着镜子认真的照起来。金凌被柳茜这一取笑,觉得无趣,便向蓝曦臣告辞,临出门前还撇了一眼自顾自照镜子的柳茜,冷哼了一声才大步跨出门去了。
柳茜愈照镜子,脸色越来越难看,原来自己脸上的伤痕并不比金凌的好,更可恨的是她不会束男子的发,只是把头发往头顶上随意一束,这会儿,也松散了。柳茜有些难为情的嘟着嘴,把束发的发带拉下,青丝如瀑,披散下来,又去妆台上寻了一把梳子,一边梳,一边抱怨。
蓝曦臣见她如是笑道:“你过来,我帮你。”柳茜迟疑了一阵,方才走到床边别扭的坐下,蓝曦城坐起了身子,接过柳茜递来的梳蓖,凝视着她的背影,那一头长长的发软软的披在她消瘦的肩背上,修长的手拿着精巧的桃木梳轻轻梳理她的发柔顺致密,感觉异常美好。他的手极轻极柔,柳茜胡思乱想的坐着。“好了。”蓝曦臣柔柔的音调响起,才将胡思乱想不时掩面偷笑的柳茜拉回了神,赶紧摸摸自己的头发,又用手里的铜镜照了照,刚刚的一头乱发,已经一丝不苟的束缚在了头顶。心里忍不住赞到,他还真有一双巧手啊!蓝曦城整理着她头上掉落的几缕青丝柔声问道:“想什么呢?转过来我看看。”
柳茜站起来转过身,蓝曦城瞧了一阵,笑道:“你为何用手捂着脸啊!”
“你都不告诉我,我脸上也和金宗主一样。”柳茜不好意思的说。
“你方才不是还赞金宗主,烂漫多姿色吗?”蓝曦臣笑的很开心。
“哼!你笑我,我这么辛苦的照顾你,你还笑我。”柳茜被笑得不高兴了。
蓝曦晨在金家修养了几日,身体愈见好转,只是柳茜觉得不胜其烦,谁让他偏偏欠了这样一位大人物的救命之恩呢?每日既要服侍蓝曦晨,还要不停的为前来探望的一波一波的人端茶送水,只有也夜里才能得了闲。
正逢春盛,兰陵金氏本是一等一的富贵温柔之地,府中除了斗艳争奇的各色牡丹,亦有各种奇花佳卉,柳茜坐在房顶,凝望着朦胧的春月,不时有清风送来阵阵芬芳,正感叹着此夜此景若是有美酒作伴,岂不是更惬意悠闲。院中忽然出现一个白色身影,立在花荫下。
柳茜笑道:“你怎么不在房里躺着,出来干什么?”
蓝曦晨臣笑:“你……?”似乎要提醒他这样不好,却又止住了。柳茜笑着,将手伸向那圆如玉盘的月,看着柔柔的月光洒落在自己的手上,她不知自己是想去触摸月亮,还是抓住月光,她似自言自语,又似在与立在院里的蓝曦臣说:“每当看到圆月,我的心就特别宁静。”
蓝曦臣仰头看向柳茜,柳茜也低头凝视他,二人默默无语,只是这般相互凝望。
柳茜忽然问道:“你要不要上来?” 蓝曦晨并未回话,却从腰间取下洞箫,吹奏起来,箫声柔和清雅,柳茜起初还能沉浸其中,越到后来越烦燥起来,觉得心中翻腾,耳目眩晕。直到箫声停止,柳茜才慢慢站起身稳了稳身形从:房顶跃了下去,她担心自己再不下去,蓝曦晨再来一曲魔音,非把他弄栽下去不可。
柳茜走到蓝曦晨的跟前问道:“你方才吹的什么?”
“怎样?”蓝曦晨。
“什么怎样?”柳茜问道。
蓝曦臣问道:“刚才那首曲子。”
柳茜看着蓝曦晨似有些期许的神色,艰难的咽下那那些要打击他一番的话,十分违心的开口:“好听,太好听了!”
“你有没有……”蓝曦晨话还未说完。
柳茜忽又毫无诚意的敷衍道:“你吹的曲子太好听了,我颇有感触,只是天色已晚,这样会打扰别人休息的,回去休息!回去休息!”柳茜说着连忙往屋里走,生怕蓝曦臣听自己夸他,一高兴又把方才的曲子吹一遍。倒不是不好听,只是她听了觉得有些头疼。
蓝曦臣闻言也跟着回了房。夜里,蓝曦晨借着微微烛光看向已在自己对面的竹塌上安然入睡的柳茜,房里静的可以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这样的场景让他十分熟悉,曾经他也这样悄悄的打量过她。只是他如今已想不起那时他究竟是什么样的心境。是恨是羞还是恼,又或是一开始就对她倾心恋慕。只是介意--,直到后来发现她是个女子便对她的恋慕之心一发不可收拾。微微烛光下,酣睡的柳茜微微动了一下身子,蓝曦晨依旧静静的看着她,只见柳茜迷糊糊的爬起身,披了件单衣,摇摇晃晃的向蓝曦晨走来,阵阵兰香盈人。柳茜模糊糊的帮蓝曦晨掖了掖锦被,而后又摸索着走到烛台前吹灭了蜡烛,又重新爬会竹塌上。蓝曦晨小声叫道:“茜茜!”却未听到应声,不一会儿又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黑暗中蓝曦晨睁着眼,打量着被掖过的被角,想着她曾经也这样为自己掖过被角吧!这些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她为什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