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凌,柳茜一众人,退至一边,那凶兽便在林中肆意狂奔怒号起来。已有几名修士险被他伤到。柳茜蹙眉捡起地上的捆仙索,将捆仙索的一端扔向金陵,金陵会意,两人牵着绳索等在林中,可那凶兽迟迟不向他二人这里来。最后,还是那位让柳茜恶心的金家公子,主动请命将那凶兽引了过来,凶兽被早已埋伏好的柳茜金陵二人勒住了脖子,拖着他二人往前跑了一阵才放慢了速度.他二人才缓了口气,站稳了身形,金凌牵着捆仙索,飞身跃过凶兽的身体,飞向柳茜这边,柳茜见他的金星雪浪袍已被刮得七零八落,白皙的脸上也有数道血痕,忍不住笑了起来。金凌经过一番恶战,本就神形疲乏,见柳茜还能笑出来,严肃的责难道:“笑什么?”说完便一脸傲娇的的将自己手中的绳索交予柳茜,又取过柳茜手里的另一端绳索,纵身跃向凶兽的另一边,众人才合力勒死了凶兽。
柳茜见那凶兽,不再动弹,立马扔了捆仙索,向蓝曦臣飞奔而去。只见蓝曦臣面色苍白的靠在树边,绵绵和她爹娘正在一旁照顾着。见柳茜回来,小绵绵赶紧跑来拉着她的手激动的说:“小叔叔你好厉害啊!”
柳茜因为心系蓝曦臣,只是轻轻捏了下,绵绵红扑扑的小脸蛋,便去瞧蓝曦臣了,只见他双目紧闭,面色惨白。绵绵的娘亲说道:“公子不必太担心,刚才穷奇凶兽那一脚虽是猛烈,但蓝宗主修为极好,虽受伤严重,但无忧性命,只需好生将养几日,服些汤药便可痊愈。”
柳茜闻言采稍微安心了些,又跪坐到蓝曦臣的身侧心疼的摸着他苍白的脸自言自语道:“你怎么这么傻。你要是死了,蓝家岂不是要把我活剐了,给你赔命。”
罗青羊在一旁劝解道:“公子得蓝宗主以命相护,必是蓝宗主分外珍惜的人。”
几人说话间,绵绵的父亲已经帮忙牵来了马催促柳茜他们道:“我们还是赶紧将人,驮下山去医治吧!”
说着便来扶蓝曦晨起身,柳茜却担心蓝曦臣正在昏迷中会跌下马来,坚持要背他下山。绵绵的父亲见柳茜身体羸弱,便自请帮他背。
几人正欲下山,却被金家的修士赶来阻止道:“几位道友,我家宗主请几位道友,前往金麟台一叙。”
柳茜闻言,觉得这个建议不错,她对金家可是早有耳闻,不似蓝家崇尚简朴,那可是一等一的富贵温柔乡。最重要的还是有各种灵丹妙药,各种神医圣手,虽然她也学过医,但是她只会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还未等那修士再次开口恳请时,柳茜便与绵绵的母亲相似一笑,随后立即答应。
蓝曦城醒来时,发现自己不是身在密林中了,而是躺在床上,蓝曦臣以手臂撑着身子起床,环顾着房中陈设的一应器物,眼下皆是奢华之物,偶有金氏家纹出现,思量着自己难道是在金家,昔时阿瑶在时,他是金家的常客。房内空无一人,想起柳茜离开时说的:"等我回来."此刻却并未见她的人影,不由得担心起来.正欲下床去寻人,问个究竟.门忽然被人推开,柳茜从门外走了进来见蓝曦臣已从床上坐起身来,长长舒了一口气道:“谢天谢地,你总算是醒了。” 蓝曦臣见了柳茜也安下心来,温温糯糯的问了一句 :“你一直都在?”
“那当然,你好歹救了我的命,我要是自己跑了,岂不是对不起良心。”柳茜笑着又说道:“方才绵绵和她爹娘来辞行,我去送了一下,可巧我去的一会儿功夫你就醒了。”
蓝曦晨淡笑着:"哦"了一声,柳茜走到床边,笑道:"你才醒了,大夫吩咐了,你要静养,快点躺下."说着便强迫蓝曦臣依旧在床上躺好.
蓝曦臣躺下身笑看着柳茜道:“你还是这样……胆大包天。连穷奇凶兽都不怕。”
柳茜连连叫苦道:“我不是胆大啊!我也是迫于无奈啊!我可是很爱惜自己这条小命的.你为我挡了那一脚,我总不能眼见着你去送死吧!"
蓝曦臣淡笑,双目凝神打量着柳茜.柳茜也看着他笑道:"倒是你啊!我再怎么胆大包天,也没你脑子上的缺口大。明明可以拔剑去制止那怪物,却要趴在我身上,为我挡那一脚。你是不是傻啊?”
蓝曦臣看她脸上还留着些被擦伤的红痕,抬起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嗯!就是突然慌了神。”其实可以拔剑制止那凶兽,只是担心自己一个疏忽,让她又受伤,所以只想着用最直接的方法为她挡下危险。
柳茜闻言呵呵笑着拍下蓝曦晨,附在自己脸上的手:"你干什么呢?我跟你还没熟到这个份上,动手动脚的,被人看到像什么样子."说完又正了正身子说道:“本来呢!我是不打算理你了。现在好了,我们算是过命之交了,你对我有救命之恩,以后我也不能轻易甩掉你了。”
"很好!"蓝曦晨淡笑的应了一声.
柳茜忽然单手抚额自责道:“瞧我这记性,你醒了我光顾着高兴,忘了该给你喂药了.我去给你把药取来,你好好躺着啊!”说完便一阵风似的消失在房里。
待柳茜端来药走进房里,见蓝曦晨半卧在床上问道:“你怎么不躺着?”
蓝曦晨并未答话,只是笑看着他端在盘子里的那支牡丹。柳茜将盘子放在桌上,笑着拿起那支牡丹:“喜欢吗?送你?”
“为什么是牡丹?”蓝曦晨问道。
“你想要什么?”柳茜问道。
蓝曦晨道:“不应该是兰花吗?”
柳茜拿起那支牡丹笑道:“不好意思啊?这里是富贵温柔乡只有牡丹,方才取药的时候,路过花园,一位姑娘送我的,好看吧!还有给好听的名字呢!“绝代双骄”。”
蓝曦臣看着柳茜一副陶醉的模样,又看看这一支双色的牡丹淡笑:“牡丹也很好。”
柳茜低头轻嗅还含着薄薄朝露的牡丹,坐到蓝曦臣床边笑吟:“同枝染出不同色,借问郎君爱深浅?”
“一粉一紫颜色相宜,都很好。”蓝曦晨笑道。
柳茜忽然皱眉嗔怪:“好什么好?一色太素,一色太艳。”
蓝曦臣有些无奈道:“你方才还说好的,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柳茜忽然撇着嘴抱怨道:“就像你们两兄弟一般,明明长的有个□□分相似,一个太冷清,一个太热情!一个冷的跟个面瘫似的能冻死人,一个热情的见谁都笑,都不知道矜持为何物?”
蓝曦臣闻言,有些错愕的淡笑道:“你还在生气?”
柳茜道:“那当然,我故意讨了这花来打趣你的,谁让你见人就笑。”说完将那花枝折去了一大半,信手将那朵牡丹插在了蓝曦晨的发间。蓝曦臣并也未伸手要取下那支花,任由她插着,柳茜蒙唇淡笑:“就这样,就这样。”说完便回身去取了放在桌上的汤药,小心的端到床边坐下,纤长的手指拿起汤匙,轻轻的搅着汤药说道:“哎!可怜我一场恶战后,自己都没好好休息,要在你床前尽心尽力的服侍还不说,更可气的是那些人,竟误会我是你们蓝家的人。你说凭什么,我就矮了一辈儿了。”
蓝曦臣淡笑道:“那我就勉强收下你为徒吧!”
“美得你啊!吃药。”柳茜白了他一眼,右手送了一匙汤药与蓝曦臣唇边,他缓缓张口喝下汤药。柳茜撇撇嘴,美男就是美男啊!吃个药还这么优雅动人,柳茜想起自己每次吃药,总要东窜西跳一阵,然后被爹爹强摁着灌下去,或者是一边喝一便嚷着苦。
蓝曦臣唇瓣微动轻轻呼了声:“茜茜!”
“嗯!你说什么啊?”柳茜问道。
蓝曦晨淡笑:“谢谢你!”
柳茜笑着:“不谢!不谢!”她故意一小匙一小匙的给蓝曦晨喂药,还不停的观察他脸上的神情,一连喂了好几匙也未见他皱一下眉。又换了一下方向坐到蓝曦晨身旁,将他扶起,让他倚在自己肩上,蓝曦臣不知她为何意,也不多问,任由她折腾。谁知,柳茜将装汤药的碗送到蓝曦臣的唇边道:“这样喝起来比较快。”
柳茜说着便把一碗药灌着蓝曦臣喝了下去。柳茜看着从头至尾都未曾皱一下眉的蓝曦臣问道:“这汤不苦吗?”
蓝曦臣笑着微微摇头:“不苦,甜的。”
“什么,甜的?”柳茜皱起眉,他怎么运气那么好,吃个药都是甜的,为什么爹爹每次给她吃的药都好苦好苦,她这辈子还没尝过有甜的药。
柳茜看见蓝曦臣的唇角有一点,褐色的药汁,赶紧阻止正在那帕子擦拭的蓝曦臣:“等等,别动,手别动。”
蓝曦臣不解其意,手上的动作停下来,没想到柳茜竟伸出细长洁白的食指,在他唇边轻轻一抹,然后送进嘴里。
柳茜尝过之后,立时皱起了眉头,苦着脸向蓝曦臣说道:“你个骗子,你骗我。这么苦还说是甜的。”
蓝曦臣白皙的面庞似烟霞云绕,看着柳茜淡笑不语。柳茜还要开口责备他骗人时。忽听门外响起了女子娇盈盈的一声:“蓝宗主!”
正坐在床边的柳茜赶紧起身,这时门边出现一位女子。柳茜紧张的回头,看了一眼蓝曦臣,方才插在他头上的那支牡丹,此刻已放在了枕畔。柳茜这才尴尬的笑着移身。
门边的姑娘缓缓而入,她是前日夜里围攻穷奇凶兽时柳茜见过的那位金家姑娘,当时只觉她比金家的一些男修士要有能耐些。今日,细看这姑娘生的容貌标致,高贵优雅,那姑娘笑着打量了一下立于床边,男子装扮的柳茜,又向半卧在床上的蓝曦臣,行礼道:“蓝宗主,前日夜猎多谢您出手相救。”
柳茜闻言,心中怒怼:什么,前日夜猎,救那女子的明明是绵绵的娘亲罗夫人,再不济也是她柳茜啊!要谢,也该谢她一下啊!蓝曦臣就是为她挡了一脚,然后就躺那儿啥事没做,这几天让她忙前忙后的贴身伺候,这会儿还领受英雄救美的功劳,这简直是让她有种挠墙三尺的冲动。
“灵芸姑娘说笑了,前日夜猎出手相助的都是子华。”蓝曦臣笑着看向柳茜道。
“这位公子,既是蓝宗主的爱徒,那也是蓝宗主平时督导教育有方,才能教养出这般优秀的青年才俊。”女子笑着又福身一拜。
“哎!姑娘,你弄错了,我不是——”柳茜刚要解释自己不是蓝家的弟子时,却被蓝曦臣打断道:“子华,给灵芸姑娘看茶。”柳茜不可置信的看着蓝曦臣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用眼神询问他是否是在叫自己!蓝曦臣眼神示意无疑。
柳茜懒洋洋的请了灵芸姑娘在桌边坐下,拿起茶杯,漫不经心的倒了杯茶,递给了灵芸姑娘,灵芸见柳茜漫不经心的样子,虽是十分不满,还是客气的接过茶盏放到桌上,与蓝曦臣说起了话来。蓝曦臣只是礼貌的回答。
柳茜则脸色木然的杵在床边,听着两人聊天,在柳茜听来简直是没话找话,极其尴尬。忽然蓝曦臣眉头一簇,抬手扶助前额,说了声:“子华,我头好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