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生的同胞弟弟,我待他如同待敬大哥是一样的。”贾赦道,“我想过了,就算他日后变了,和我反目,我也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人心易变,他不可能一辈子把贾政抓在手心里。
当然,最好是不要变。
贾敬看一眼斜在边上有些走神的姚谦舒,想着贾赦有这位高人当底气,就算贾政犯浑,大约也有办法收拾。
“你既决定了,我便听你的。”贾敬道,“到时候让政儿过来我这里,我帮着他料理一些。”
“嗯。”贾赦点头,“劳烦敬大哥了,说起来最像我爹的,应该是你才是。”
“谁像你蜜罐子里过来的。”贾敬没好气道,“今日可留在府中用饭?我吩咐人炖了汤。”
贾赦会意道,“自然要留的。”
汤都炖了,还问留不留,很是口是心非了,不留岂不是辜负贾敬一番美意。
姚谦舒忽然睁开眼,朝门外敲了一眼,问贾敬道,“你儿子?”
兄弟二人也跟着看过去,见个小家伙抱着木剑,连滚带爬翻过门槛,小短腿跑得哒哒的,“大叔叔!”
“贾小珍来了,又是偷跑的?”贾赦弯腰把小短腿一把捞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还捏了他的手朝姚谦舒挥了挥,“这是姚先生,叫人。”
“姚先生好。”贾珍抱住贾赦的胳膊,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好看的穿得特别贵气的叔叔。
贾敬友情提醒道,“你们最好在我儿子面前收敛一些,不然我是不要不高兴的。”
意思就是不要秀恩爱,不要撒狗粮,别带坏我儿子。
姚谦舒随意地朝他摆了摆手,自腰间解下个金貔貅,这是才打出来的,瞧着金光灿灿的,就这么给塞到贾珍手里了,“一点小意思,见面礼。”
贾珍不敢拿,忙去看贾敬。
贾敬笑道,“姚先生给了,你就拿着,他有钱。”
“多谢姚先生。”贾珍便接过来道谢,那貔貅都快比他的小手掌还大了,入手沉甸甸的。
唯有贾赦知道,这是姚谦舒在丢包袱呢。
这金貔貅是他特意去打来的,觉得招财的神兽和摇钱的树非常搭配,被姚谦舒嫌弃个半死,这还是真爱,才肯带着的。
贾赦笑看他一眼,姚谦舒就有些个心虚,“出门时候大意了,也没准备别的东西,不嫌弃就好。”
吃了晚饭回荣府的车上,姚谦舒见贾赦闭着眼睛不说话,以为他在因为金貔貅的事生气,贴过去有些不高兴地道,“真的这么小气?我今日没带别的东西,就这个还算拿得出手。”
贾赦吃饭时候贪了两杯,有些上头,睁开眼看他郁猝的脸色,差点笑出声,“没有,你想多了,你若不喜欢,明儿便让工匠进府给你打别的。”
姚谦舒借着灯看过去,贾赦一双桃花眼还是蕴满春水的模样,却只会这样看他了,他握住贾赦的手道,“不生气就好,其实那貔貅也挺好看的。”
圆头圆脑的咬着圆铜钱,怪可爱的。
贾赦道,“我亲画的图案让他们去做,怎么会不好看,他们拿来的寻常貔貅,都觉得不好玩儿。别想那个了,本就是一时兴起,做个玩意儿给你。”
姚谦舒不说话,想着怎么才能投桃报李一番贾赦的心意。
待得第二日贾赦起床,姚谦舒已经不在身侧了,他问上前来服侍的春水道,“姚先生呢?”
春水没有这个心理素质也当不成荣国公的内院管家,当即笑道,“姚先生今日起得早,当时没惊动国公爷,这会儿正在针线房里。”
“好端端的去针线房做什么?”贾赦问道,总不见得忽然脑子发热,想学习一下针织女红贤良树德吧。
“似是有什么东西要她们做,怕奴婢们传话不清楚,就亲自去了。”春水道,“姚先生还未用早饭,说是等您起来一起。”
“我知道了,派人去请他回来,摆饭吧,我一会儿就收拾好。”贾赦道,要是无事,他还是走简朴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