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树请回来了, 贾赦看他今日佩了个点翠麒麟,还挺好看的,随口道,“这貔貅不喜欢,麒麟倒是喜欢?”
姚谦舒便道, “还说你不小气,去换个旁的来。”
他解下来递给春水,这才坐下吃饭,“这会儿高兴了?”
“我就随便问问,你也太当心了。”贾赦笑道,“去针线房指点她们做衣裳了么?要是还不成, 外头请些人回来也可以。”
“做些旁的小东西。”姚谦舒道,“对着你这个衣食父母, 可不是要当心些,生怕引你半分不快。”
贾赦笑得更厉害了, “你自己摸摸良心, 这话说得假不假?也不知道谁是谁的衣食父母, 这会子还有几箱子的金子没送去镕。”
姚谦舒摆了几片金叶子到他面前, “良心这种东西我没有。你囤着干什么, 等着生小金子?”
“我想着……算了,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贾赦举箸, “吃饭, 最后一日清闲了, 明儿我得上朝。”
上朝就得摸着黑起, 简直泯灭人性。
不想摇钱树道,“那我睡隔壁吧,你早起肯定得把我吵起来。”
贾赦:……
“偏不。”贾赦戳破一个小笼包,“你得陪我早起,陪我吃早饭。”
姚谦舒慢悠悠喝了一口清粥,“你真舍得?”
贾赦索性眉头也皱起来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很爱我的。”
“我现在也很爱你啊,明明是你不爱我了,你以前都不舍得我这么辛苦的。”姚谦舒偏头看着他。
正巧春水捧着玉佩回来,给酸得一天都不想吃饭,怪不得二公子现在不太过来东院了。
贾赦道,“我到时候轻些便是,你睡里侧。”
春水看他们还要讨论这种床榻之事,深怕再牵扯到床笫那啥,急匆匆退出去了,正巧踩到一物之上,被绊了一下,要不是边上小丫鬟扶住他,她就趴地上了。
人虽无事,但是她手里的玉佩已经摔出去了,应声而碎。
“什么事?”贾赦在里头问道。
春水低头看去,小金昂着头对她吐了吐信子,又怕又惊,僵硬着道,“回国公爷,奴婢不小心踩了姚先生的蛇,将玉佩摔碎了。”
贾赦撩了帘子出来,见小金还围着春水绕圈,好笑道,“过来,欺负女孩儿算什么本事。收拾一下,仔细别割了手,另取了过来吧,等会儿我要和姚先生出门的。”
“是。”春水福身应了,趁着小金往贾赦那儿去了,忙拎着裙子逃走了。
“要么睡不醒,一睡醒就闯祸,她万一和政儿似的,踩了你七寸怎么办?”贾赦把小金拎起来,故意把它盘做一团便便的样子,双手抱着搁在腿上,“不许动了。”
小金直起身子,把头放在桌面上,绿豆眼里充满了渴望。
贾赦:……
“你是条蛇。”贾赦道。
小金翻了个身,充满渴望地看着贾赦。
“行吧……”贾赦把自己的碗让给它,夹了些吃食与它,“他不会也要和绛珠似的成精吧?”
姚谦舒支着头,用筷子戳了戳小金,“看着不像,功德未满,修行不够,慢慢磨着吧。看它这么馋得慌,也不像能四大皆空的样子。”
绛珠草就去四大皆空去了。
也不知道到时候有没有个林黛玉投胎。
万一剃头当了和尚,这红楼梦就好看了。
贾赦拽着小金尾巴,在自己受伤绕了两圈,防止它爬到桌上去,“老实点啊,不然晚上喝蛇羹了。”
小金不高兴地龇了下毒牙,很快又收回去了。
怂得很。
“说起来,你遇到的熟人是谁?”贾赦这时候才愿意提起来,当时就问,岂不是显得自己太过吃醋了。
“是小金从前的主人,那位进京的百彝公主。”姚谦舒道,“不过她也有些奇遇,如今算不得我的熟人了。”
贾赦正待要继续盘问,小金忽然崩直了身体,对着房间角落嘶嘶不停,似是发现了什么。
极其诡异又瑰丽的情形在他眼前浮现,一群碧色的蝴蝶凭空出现,扇着的翅膀上不断地抖落晶莹的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