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赶上过年,被判流放岭南的司骏远,需等到过了正月十五,才动身南下。
司骏山负手而立,面无表情的看了眼那缩在角落中睡觉的司骏远,说道:
“我今日便将母亲送回衡州了,你有什么话要与她说吗?”
一听这话,那角落中的司骏远,腾的一下便扑了过来。
他奋力的将手伸出木栅栏,想要够着司骏山的衣襟。
他双眼泛着光亮,笑道:
“二弟,我就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的!
你果真还是来救为兄出去了!”
而对面牢房中的司槿昌,却站起身来,冲司骏远吼道:
“父亲!你醒醒吧!他才不会救你!”
司骏远闻言,却猛的瞪向对面牢房中的司槿昌,骂道:
“你个祸害,若不是为了你,我又岂会落到这份田地?
孽障!你还不快跪下,帮我一道求求你二叔!”
司槿昌却看向司骏山,怒声质问道:
“二叔,你是怎样做到如此冷血无情的?
你好好看看我父亲!
他比你大了整整八岁,过完年他都四十八岁了!
你年幼之时,我父亲是如何对你的?
而今,你竟亲手将他送入大狱?
天理何在?你的良心又何在?”
司骏山看着义愤填膺的司槿昌,不紧不慢的问道:
“这才是你的真实面目吧?”
司槿昌面色一滞,刚要反驳,却听司骏山又说道:
“所以,你们的命是命,司槿皓与衡儿的命,便不是命?
你祖母的命,也不是命?”
司骏远闻言,猛地跪倒在地,哀嚎痛哭道:
“二弟,我当时真真是没想到母亲会跌下床来,更不知她会因此而丧命!
我不是有意为之,我也不想如此的!
二弟,就当哥哥求你了,求你去找京兆府尹大人求求情,将此事压下吧!”
司槿昌见状,脸色一沉,说道:
“父亲,你怎可跪他?”
司骏山却懒得理他二人,转过身去,说道:
“既然你们没有话要带,那我也不好多留,二位,好自为之。”
他说着话,便皱了眉。
他从不知道,有朝一日,他竟与自己最敬重的大哥,是以这样的方式谈话。
司骏山大步往外走去,身后传来一阵咒骂声,哀嚎声,哭喊声.....
就在他眼看就要走出牢房时,忽听一旁有人叫道:
“骏山!骏山呐!”
司骏山循声望去,便见南边一侧的牢房中关押着四五人。
可不正是族长司常开,与几个族叔嘛!
他顿住脚步,问道:
“敢情是族长伯。不知几位叔伯可还好?”
司常开上前两步,抓着木栅栏说道:
“骏山,你瞧我们几个老头子,都在这牢中过了年,我们也知错了!
你看,能否与京兆府尹大人求求情,让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回衡州去?”
司骏山却摇头说道:
“往日,族长伯一直在说,族中有族中的规矩。
怎的到了建州城,便不知国有国法了吗?”
牢中的老三闻言,立时气得跳脚骂道:
“我们为何有此一遭?还不是掺和你们家的事!说起来,此事与你也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