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婚事做借口?
听起来不错!
既名正言顺让人挑不出理来, 又不像用生病做借口那般示弱,还喜气洋洋的, 很符合郡王一贯的跋扈作风。
林江琬下意识就要点头,可头刚点到一半,卡住了。
婚事做借口, 那岂不是把她也搭进去了?
她斜眼看他一眼:“郡王说真的还是假的?”
陆承霆将脸凑过来给她看个清楚:“本王说的当然是真的, 再说了, 真的假的有区别吗?”
有区别啊!
外头那么多大事, 找借口在家修养是以退为进, 正可以趁着这空档时间去谋划别的事情。
若婚事是真的, 从府里到外头又不知要有多少事去忙,这不是忙里添乱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么?
再说了……哪有这样大喇喇说出来的。
林江琬不想理他,赶紧用手推他的脸, 小声:“还是先做个假的吧,真的婚事等外头的事情都平息再议……如何?”
陆承霆坚决摇头。
本来不提这事也就算了, 既然提起, 他还能就这么让她糊弄过去?
他想娶林江琬这个念头, 或许从两人第一次相见时就有了。
那时沙鸥江上, 他只觉此女胆量过人令人钦佩, 他日若成婚,至少也要如此胆量的女子才能与他相配。
那次去寻蛇毒, 得知侯府岌岌可危, 他也曾想将她娶出来, 让她不必知道自己身世, 也就不必再经历一次失亲之痛。
就算这些在当时只是个淡淡的念头,连他自己都未当真,可后来的及笄礼,他送她亲手雕的玉狸猫,还有将她带出汝城的这一连串举动经过。
至少在他眼中,她早就是他的。
他凝眸看向林江琬:“本王反复提过好几次,每次都被你拒绝了。”
林江琬讪讪笑着往后退:“第一次郡王说的是洗脚婢,第二次我身份不明,还以为郡王是别人的夫君,就都当玩笑了。”
陆承霆冷冷嗯了一声:“那悬崖下呢,你说给本王两筐鸡蛋,让本王把你娶了,是什么意思?”
林江琬被逼得几乎要倒下去,只好拽着他的手臂:“那是在山崖下,人又冷又害怕,所以……”
“所以本王将你救上来,你就不认账了?”
“不是不认账,我说回来给郡王买两筐鸡蛋,是说要给郡王补补身子,没别的了,郡王听错了!”林江琬一边摇头,一边往床里头缩,但不管怎么说就是不松口。
陆承霆只觉得自己又回到与她初相识的那段时间——没被北乞罕人乱箭射死,却要气死于这小女子之手。
他早有强按着她脑袋拜堂的冲动,更有将她塞进洞房剥了狸猫皮吞下肚去的冲动。
当下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一把将她从床里头提出来,抓在自己胸前。
“琬琬记性不好?本王帮你回忆一下——”他从牙缝里一字一顿地说道:“本王想让陈家少爷不再欺男霸女,他不听,所以被本王杀了。”
林江琬瑟瑟发抖。
这事她记得。
陆承霆唇角带着一抹没有温度的笑:“本王想让辅丞大人不再徇私舞弊,他不听,也被本王杀了。”
林江琬面色惨白,是啊,刚杀的,杀得好。那种人就该杀。
陆承霆最后看了她一眼,缓缓放开她,将她的领子抚平,还帮她捋了捋额前的乱发。
他的声音忽然温柔下来:“本王现在想让你嫁给我。”
林江琬很自觉,自己在脑袋里把他没说完的下半句补齐了——“你不听,所以也被本王杀了。”
林江琬心里苦啊!
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忘了陆承霆是个什么人了。
早前假扮李玥在侯府的时候,凤喜就告诉她说,她的夫君是野熊一般杀人不眨眼的混世魔王啊。
想到那些每天都担心被他杀掉的日子,这回轮到她去抓陆承霆了。
她抱着他刚抽走的手臂,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抹上去:“我听,我都听郡王的还不行吗?”
陆承霆不为所动,仰着下巴用眼角余光扫她:“不反悔了?”
林江琬哭出一个鼻涕泡:“不反悔。”
陆承霆那刀锋一样冷厉的眼神又扫过一旁的李玥和凤喜:“你们两个都看见了,就做个证人吧。”
李玥本来就有些怵他,凤喜更是早被吓得浑身筛糠,况且林江琬都投降伏法了,她们俩也不想被杀,只能乖乖点头。
陆承霆这才满意了。
他一指门口,对李玥道:“去,跟你祖母父亲说一声。”
李玥点头,拉起凤喜僵硬地转身向门外走去,等出了门,活动活动手脚,这才嗷嗷叫着“郡王要杀人”一路跑去找老夫人去了。
林江琬抱着陆承霆的胳膊锤他:“你明知道李玥不靠谱,还让她去传话!祖母父亲可要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