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2 / 2)

夫君猛如虎 北望长风 4160 字 2018-11-01

林江琬赶紧扶正他的脖子,用巧力去按揉他的胸腔,趴低身子时,听见他口中不断说着的仿佛是一个“追”字。

再抬头,陆承霆已经快步追了出去。

林江琬掏出袖中的银针,替丁树下了几个大穴,扶着他缓慢地活动手脚。

他毕竟没真昏死过去,除了喉颈处已经被勒出重伤之外,在林江琬的帮助下,不一会也就缓过气来了。

他看着林江琬,一脸感激满眼含泪,嘶哑着嗓子用气声说道:“林姑娘……”

林江琬眼见着他要哭了,知道他死里逃生心中难过,只得安慰他一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且放心,今日与我同来之人身手卓绝,一定能保你平安。”

丁树从没遇过这样的险,红着眼浑身发抖了许久,才想起林江琬来找他应该是有什么事。

他捂着脖子虚声说道:“冬日里蛇都进了地下,难寻得很,全城也就只我这里还有蛇药,你若要就都拿去吧,要不是你,我今日……”

这到不是假话,他住这地方,十天半月无人经过,要不是林江琬忽然来访,等被人发现时只怕早被山中野豺啃得剩下一副白骨了。

林江琬听他清醒些,便对他摇了摇头:“丁树大哥,我不是来寻药的,今日前来是有事要问你——你近来,可曾见过宣平侯爷?”

丁树不知道林江琬怎么会问起宣平侯,不过还是照实回答:“不曾,我近几个月都不曾出山,上次见宣平侯爷,还是半年前他才城中馆子饮茶……”

那就扯远了,半年前小郡王估计还没打算来汝城呢,况且宣平侯平日无事爱出去闲坐坐,跟百姓们也亲近,丁树那时候见过他并没问题。

林江琬心下松了口气,刚要问别的,就见丁树忽然面露恐惧之色,双手颤抖着攥紧她的衣袖:“你为何忽然提起宣平侯爷,我,刚那个要杀我的人,跟宣平侯爷有些像,但不是他……”

“你说什么?”林江琬只觉他的恐惧像是顺着袖子传到自己身上,跟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跟侯爷有些像?难道是……”

她问完这一句,脑海中忽然一道白光闪过。

之前姚铁匠说是侯爷向他买刀,她疑心其中另有误会,一方面是对侯爷莫名信任偏袒,另一方面也实在是因为姚铁匠的眼神不好。

但丁树说那人与侯爷相似,她立刻就信了,那是因为丁树以打蛇为生,眼力耳力比常人可要好上不知多少倍,所以他说像,就是“像”,不是“是”。

这点不会错。

她渐渐明悟,或许也正是因为丁树不会看错,所以姚铁匠能安心睡大觉,他却要被人灭口了。

林江琬浑身发冷,第一次觉得有些怕。

什么人会跟侯爷相似……很不巧,她之前正见识了一位!

那天侯府设宴,正是小郡王不在府中的时候,那个人曾经无声无息地跟在自己身后,一步,一步,一路跟到漆黑一片的回廊之上……

如果真是她想的这样,那么那个人还曾经蛰伏在船底水下,忽然一跃而起砍了小郡王后逃之夭夭,还就在刚才从窗外扔进绳索,套住丁树大哥的脑袋,要将他挂在窗户上活活勒死。

这回不光是丁树哭,林江琬也吓得有些想哭。

她正想着要不要先扶了丁树大哥逃到山下去,就听外面一阵人马纷乱之声。

抬头一看,竟是陆承霆拎着人回来了,长风几人也从城中赶来,正好都到了屋子门口。

陆承霆微有些喘,将横扛在肩上的男子往地上一扔,对着林江琬走进两步:“先前果真是误会了,这人不是宣平侯,我追在他身后看他身形,也险些认错。”

他说完,对林江琬拱手:“打不过就要自尽,被本王拆卸了下巴和手脚,还请姑娘出手替他治治,今日必要让他开口说清他是什么来头。”

林江琬望了一眼那人,只见他一身黑衣就那么瘫软在地上,手脚都怪异地扭曲着,连下颚也歪斜在一边,看上去毫无生气,比丁树之前看着更像是濒死之态。

成年男子骨骼坚硬,能像拆小件玩意一样把人掰成这样,小郡王的力道可真是够骇人的。

想来如果不是上次在水中偷袭,这人也万不可能伤到他。

她抬头看了一眼只会拆不会接的小郡王,又转向那人:“你就算一死也不难被人认出身份,我这就替你将骨头复正,有话好好说,不可再动自尽的念头了。”

她说着,走过去扶住那人手脚用力推拉几次,骨节咔咔作响之后,四肢总算不再扭曲,不过经过这样的拆卸,几处关节要害定然青紫红肿,不修养个十天半月是难以恢复自如的。

林江琬再端着他的下巴用了巧力一推……

扭曲的面容在她手上恢复原样,四目相对之下,林江琬望着那不久之前才见过脸,无奈地喊了声“二叔父”。

林江琬有很多话想问自己这位“二叔父”,可不等她问,二老爷反而一脸怒意地看她:“你竟跟这等乱臣贼子一处……他与老国公乃是一丘之貉早有造反之心,偏你父亲信他们……果真你也是如此愚笨,我满府皆是衷心大历之人,怎会养出你这样不忠不孝的女儿……”

林江琬一阵无奈,侯府女儿不是她,她听着倒也不难过,只是听这“二叔父”话里的意思,造反的人倒又成了小郡王了……

这……

事情到了这一步,远比她自己的身份还要糊涂,更不是她能弄得明白的。

更有甚,她现在知道了这么多,又要担心自己的性命。

她叹息一声,起身带着怀疑的眼神又看了一眼陆承霆,识趣地转身回屋里跟丁树大哥一起蹲在角落等结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