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他问。

“不动……就不疼。”他老老实实地回答。

迟归拍拍他背，继续手里的动作，直到三指齐入畅通无阻才放过海湾。

他对准花心连连点刺，配合左手无微不至地的裹挟，让他溺了出来。

海湾分明没有出力，却比任何时候都累，倒在他臂弯里喘着气，周身上下无不酸软难支。

迟归抽出两张纸巾给他擦干净，抱着人去浴室简单清理一下，带他进了餐厅。

今晚刚好有木瓜牛肉汤，海湾恹恹地趴在桌上，就着他手里的碗喝了一勺，点头道：“挺好的。”

“怎么，不高兴了？”迟归端上米饭，将糟了一下午的香酥蟹搛给他两块，“还是后悔了？”

“不是……”海湾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原以为做那种事会很开心，然而真的做过才发觉与幻想的不同。

并非不好或是不喜欢，只是超乎想象，好比去餐厅吃饭，满心想着红烧牛肉面，对方却给你上了一份海鲜乌冬。

原来是这个滋味。

竟然是这个滋味！

怎会是这个滋味？

迟归照顾得很好，他坐在高脚凳上，丝毫感受不到疼。

但自己心心念念要让他睡，方才只是手指小戏尔尔，便那般推三阻四，眼下也觉丢脸。

海湾默默扒着饭，偶尔偷偷看他一眼，迟归始终安安静静地吃着，没有任何表情。

“明天赵总监让我早点去。”他没话找话。

“刚好，明天我也要去一趟，和你一起。”迟归抿了口汤，接着问：“你今天下午到底遇见什么事了？”

他刚进门时的反常，他还记得。

海湾终归心虚，含混不清道：“没什么，就是不太适应，过两天就好了。”

“是吗？”迟归眼神颇具压迫性地看过去。

海湾慌张地侧过脸，借着夹菜的动作躲闪着说：“是啊，能有什么事！”

“没事就好。”他继续道，“我明天中午有事，可能腾不出时间和你吃饭。”

“你忙你的，不用特地跟我吃饭，我去后厨吃剩饭就行。”海湾不以为意，他之前在酒店上过班，捡漏吃剩饭惯了的。

酒店里总有做多的，或是客人点了未动的，或是自助餐剩下的饭菜，其实与新的无异，不吃也要倒掉，倒不如便宜他们这些工作人员。

迟归却不赞同：“你现在不是餐厅服务员，而是餐饮部的经理。”

“让你的员工看见你和他们一起吃剩饭，像什么样子？这有损你的职业形象。”

海湾并不介意：“没事儿的，他们都吃，连赵清河也吃。”

迟归闻言，未再多说。

吃过饭，海湾收拾好桌子，抱着笔记本躺在床上看网络课程的视频。

这些天他没有懈怠，在迟归的督促下将线上作业做得七七八八，只要看完足够时间的视频，再通过线下考试，便能拿到同等学力证书。

本打算参加明年春天的那一场，迟归上次又说今年十月份也有一场。

海湾雄心壮志难筹，决定这一次先小试牛刀，若通过自然好，不通过再等明年重考。

他最近在这边住得勤，迟归慢慢接受了有他在身边的夜晚，纵使睡得浅些，也比先前好很多。

卧室里的床上只有一副铺盖，两人合衾，甚为亲密。

海湾睡相差，半夜三更经常蹬被子，隔天醒来往往绕床转了一个圈。

迟归呼吸轻，躺在他身边正好约束着他，一听见动静马上将人拉回来，免得他第二天醒来总是鼻塞声重。

海湾心不在焉地看完最后一段英语课，合上电脑，靠着枕头说：“我有个事儿跟你说。”

他思前想后，仍旧忐忑不安，高山的事若不坦诚相告，他今晚别想睡觉。

迟归从卫生间出来，关上卧室的顶灯，坐到床边问：“什么事？”

“嗯就是……没什么大事，餐厅的小事。”海湾措辞半日，说道：“餐厅有个厨师，我……算了，真没什么事。”

他实在不知怎样说才好，这样的事，恐怕怎样说都是不好的。

事到临头，他像大部分人一样，选择拖延。

次日去酒店，海湾和迟归分手后，尽量避开人，一头钻进了会议室。

赵清河已经在里面，见他来得早，将会议内容与他过了一遍，又叮嘱他待会要重点记录的东西，让他会后做总结。

正事一来，海湾无心再去想那些麻烦，很快投入到了工作中。

餐厅的菜单一向由餐饮部总监和行政总厨来定，海湾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下季度的服务质量上，期间提的几个问题也还算中肯。

散会时已是中午，海湾饿得肚子“咕咕”响，待众人都出门后，摩拳擦掌地跑去后厨吃剩饭，不巧遇到了高山。

按常理讲，经过昨天那一幕，他再见海湾多少也该现出一点懊悔或是尴尬。

然而高山仿佛没事人，见到他该打招呼打招呼，该聊天就聊天，犹如一切都未发生过。

海湾向他点点头，听他说：“今天有你最喜欢吃的海鲜意面，挺辣的。”

高山将早已盛好的盘子给他，又道：“趁热吃吧。”

“谢谢。”海湾接过叉子，刚吃了两口，只听门外传来一声低呼：“湾湾。”

是迟归。

他脸色黑沉地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