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意帆还能如何,只能着人将孩子给安葬了,又处置了那奶娘。
赵燕云疯了一般地哭,见到人时眼睛时常是肿的。她拉着宋意帆问他,是不是不喜欢这个孩子?怎么一点都不痛心不难过。宋意帆道:“那是我的孩子,我怎么能不难过。只是男人要出门做的事情很多,不可能像妇人一样沉迷悲痛之中。”
赵燕云原本疑心他是故意找人杀了这孩子,看他回答却又不像。她打消了心底的疑虑,却又升起了更多的疑虑。
孩子虽小,但还是请了僧人来超度他。宋笙弦镇日里听着主院那边传来的念经声音,心中半点波动也无。不管这孩子是怎么没了的,都同她没什么关系。只是听久了了,心中不太舒适,寻了个机会准备出府去舅舅家做做。
自从知晓了舅母的念头,她已经有一段日子没去过了。
出门前在大门口碰见赵燕云,她眼睛很肿,脸上没有上妆,整个人看起来疲惫憔悴。宋笙弦见她一双死寂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不情愿地叫了声“母亲”。赵燕云不答她,仍旧看着她。宋笙弦道:“我还要出门一趟,母亲节哀罢。”
宋笙弦穿了保暖的衣裳出了门,去舅舅家小坐了一会儿,打算去街边逛逛买点胭脂水粉什么的回去。裴羽早就得了消息,只是因为有事脱不开身。等到他出来时,宋笙弦已经坐了马车到宋府了。
这真是不凑巧。裴羽不甘心,还想进去见她一面。他熟门熟路,绕着内墙走。快到宋笙弦院子的时候,见宋笙弦带着绯月正往自己院子里走。他心中一喜,想叫住她。却有个女人声音快了他一步,喊到:“宋笙弦。”
裴羽隐在一边,见是赵燕云过来了。他听说了宋府的事,不过也没放在心上。赵燕云站在宋笙弦面前说话,隔得远,裴羽听不得清楚。但看赵燕云面目还算和善,应该没什么事。没想到赵燕云说着话,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匕首,直直地就要刺入宋笙弦心脏。裴羽脚尖一点,飞快地过去,将赵燕云推开。那匕首被打落在地,被裴羽一脚踢得远远的。
裴羽看着宋笙弦道:“你没事吧?”
宋笙弦摇了摇头,道:“没事。”
赵燕云骂道:“宋笙弦你还了我儿的命来。是你,对不对?是你害死了他!”
宋笙弦道:“父亲都调查清楚了,是奶娘的疏忽,同我有什么关系?”
赵燕云不语,忽然拔下头上的簪子来,又狠狠向宋笙弦刺来。她来势汹汹,连裴羽都没反应过来,便已经冲了来,裴羽只来得及将宋笙弦推开,那一簪子便结结实实地刺在裴羽的背上。伤口不大,只是一个带血的洞。裴羽吃痛,顾不得她是什么宋夫人,一脚就将她踹倒在地。
宋笙弦看了一眼那伤口,变了脸色,道:“不好,这血的颜色不对,怕是有毒。”
话未说完,裴羽已经软软地倒了下去。
裴羽被安置在客房里,宋意帆也知道这件事。他大骂赵燕云是贱妇,命人将她关押起来。又请了大夫来看裴羽的伤情,宋笙弦心急如焚。等到李大夫出来,她上前去询问裴羽的病情,道:“李大夫,如何了?我看那血的颜色不对,是不是中毒了?”
李大夫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可真是难为老夫了,这病,老夫治不了。任凭你请其他的名医来,恐怕也是一样。你进去看看他罢,这会儿醒了。”
宋笙弦走进去,果然见裴羽已经醒了过来。嘴唇有些发白,脸色亦是苍白着看着她,道:“你来了。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宋笙弦不知怎的,险些落下泪来,道:“怎么会呢?你不要胡说。”鼻头却酸酸的。
“你不要骗我了,你看你这模样,都快哭出来了。不过,只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裴羽说道。宋笙弦这才发现,他的一双眼睛很温柔,看向她时仿佛闪烁着星星。
裴羽试探着去捉宋笙弦的手,宋笙弦愣了一下,却没有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