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还是蒙蒙亮,凌子筱就翻窗离开了天上居。
只可惜他“精心策划”的逃跑计划还是没能逃过苏清晚的眼睛,并不是说凌子筱的路线有什么问题,而是苏清晚在窗边站着看了一晚上月亮……她昨晚回到自己房间后,躺在床上,凌子筱的那几句话一直在耳边回响,她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索性披衣起来去窗边看风景了,也是因此,苏清晚才能看见那狐狸从隔壁的窗户一跃而下,朝着西边去了。
苏清晚明白,他有自己的想法,哪怕是大清早翻窗这样的事情,大概也是怕被自己发现,便也没有追上去问他。
她趴在窗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清新,让人神清气爽。
昨晚那狐狸没有说接下来应该怎么做,苏清晚也不敢贸然行动,害怕破坏了他的计划,于是苏清晚出去吃了早饭后回到房间,不用出门查案的一天苏清晚突然有些不习惯,她坐在床上翻了两页书,便准备开始补觉了……她把手中的书随意地扔在一边,然后很快就进入梦中去会周公了。
苏清晚猜对了一件事,凌子筱之所以有门不走去翻窗户,确实是担心被那姑娘发现,他翻得着急,也没有注意到那双一直在他身后行注目礼的的眼睛,后来再提起这件事,凌子筱连声感叹失策。
凌子筱出了天上居,一路朝着县衙走去,他去的早,以往估计也没有人这么早来过,以至于到了县衙门口,看到守门的衙役还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歪歪斜斜地靠在柱子上。
“兄弟,醒醒。”凌子筱走过去轻轻拍了其中一个看着还没有进入昏迷状态的衙役。
“大胆!什么人!”被搅了回笼觉的衙役还带着起床气,很是暴躁地大喝一声,然后周围其他几个衙役就全部被叫醒了……
“凌,凌,凌大人。”看清来人之后,几个衙役就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了下去,立刻一边两个站好了。
“别慌,”凌子筱摇头一笑,“你们孟县令醒了吗?”
“这……我们大人最近公事繁多,所以睡得晚了些。”之前被拍肩的衙役和其他几人交换眼神后,搬出了这一套官方的不行的理由。
“那倒是我打扰了。”凌子筱闻言歉意地笑了笑,便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凌子筱一路穿过长廊走进正厅,看见一个个衙役都是还没睡醒的样子,甚至几个正在扫地浇花的都揉着眼睛哈气连天……有几个眼尖地看见了凌子筱,连忙去禀报孟义。
睡得正香的孟义听到来人说“凌子筱已经在正厅等着了”,他猛地坐了起来,正准备套上衣服去见凌子筱,突然想到了那人的把柄还在自己手里握着呢,于是又躺回去,摆摆手示意那衙役先出去。
孟义手底下的都是百炼成钢之人,别的不会,察言观色都是佼佼者,于是这个小衙役轻手轻脚地退出去,帮着孟义关好门,然后跑去正厅,看起来恭恭敬敬地对凌子筱说:“凌大人,真是对不起,我们大人昨晚忙公务忙的太晚,现在正头疼。”
“好说,我等等就是了。”凌子筱心如明镜,也不多做计较,从善如流地应了一声。
凌子筱和孟义虽然接触不算多,但是他了解那种小人得志的感觉,所以有着充足的心理准备,慢条斯理地喝着茶,等着孟义睡够了再说。
孟义的不要脸程度显然超过了一般人的预想,凌子筱这一等就从天未亮透等到了晌午,衙役们都轮班去吃午饭了,孟义还是没有出现的意思。
凌子筱看着周围那几个战战兢兢的小衙役,微微勾了勾嘴角,一点儿也看不出来生气的意思。
县衙里的衙役都很好奇,平时那孟义见到凌子筱就像是耗子见到了猫,怎么这一回摆起了这么大的架子,他们更怕凌子筱等得不耐烦了就先拿他们开刀,于是各自暗中祈祷,希望孟义能早点儿起床。
许是他们的祷告起了作用,许是孟义终于睡够了,许是其他的原因,总之在太阳开始偏西的时候,孟义来了。
“真是对不起啊凌大人,下官来迟了,来迟了。”孟义满面红光地走了进来,怎么看都不像是衙役口中头疼的起不了床的人。
“无妨。”凌子筱抬手请孟义坐下,亲手倒了杯已经凉透的茶推过去,说:“孟县令身体抱恙,我本不该再来打扰。”
“凌大人知道就好。”孟义终于找回了以往在九溪县衙作威作福的感觉,怼起人来也是一点儿不留情,“不过既然来了,也不能让凌大人白跑一趟才是,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凌子筱前来所为何事,孟义心知肚明,他问完那句话就挥手让房间里的几个衙役出去了,还让他们顺手关上了门。
“孟县令让我考虑的事情,我考虑清楚了。”凌子筱对于孟义的态度不以为意。
“哦?”孟义费力地翘起二郎腿,“凌大人怎么想的,说说看。”
“不着急,孟县令不妨先看看这个。”凌子筱不紧不慢的从衣袖中拿出了一支发簪放在桌上,发簪是用桃木雕成的,做工一般,看着很是有些年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