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又继续追老鼠去了。
凌风扭头看了眼树上,又叹了口气。
这俩口子,真是愁死个人。
他回到树冠中间,压低了声音,“爷,王妃没起疑。”
“嗯,好好保护她。”萧晋煊又看了谢灼宁方向一眼,一跃下树,头也没回地骑马离开。
仿佛从未来过一般。
以最快速度回到王府,他身形带风,音冽如冰,“都准备好了?”
“都准备好了。”
“那就,让京城更乱一点吧!”
……
翌日,京城里出了一件大事。
午时刚过,一男子便于宫门前敲响登闻鼓,一声一声,如擂战鼓。
那时正值下朝时间,文武百官来来往往,很快便引起了众人注意。
左相沈立安让人停轿,走到人前,声色冷冽地问他,“你可知,敲登闻鼓会有什么下场?”
那人行礼道:“末将明白!”
“哦?还是个武将?”沈立安的神色肃然几分,“你既明白,还是要告?”
他斩钉截铁,“告!”
沈立安点了点头,立在一旁没有说话。
立刻便有人拖来长凳,将人按在了上面。
欲敲登闻鼓,先挨三十杖。
一顿板子挨完,命也去了半条。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到血海冤屈,是不会有人选择走这一条路的。
“啪——啪——啪——”
三十杖,半点没留情。
那小将后背屁股一片血肉模糊,几乎是被人拖拽到了沈立安的跟前。
沈立安垂眸看他,“说吧,你是何身份?要状告何人?”
那人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开口,“末将南阳军振威校尉韩定,状告御抚司主司蒙兴,包庇犯人,滥用职权!”
此话一出,围在四周看热闹的官员们一下子便炸了。
御抚司主司蒙兴,那可不是普通人,是太子身边近来最受器重的大红人!
他出生平西世家,世代勋贵,娶的还是南康伯的独女。
提起南康伯,京城人或许不太清楚,此人爱好寄情于山水,做个逍遥散人,所以常年在外四处游历。
他倒是没什么稀奇的,关键是他娶了个身份贵重的夫人。
他夫人不是别人,正是司马右相的长女,当今皇后一母同胞的亲姐,司马茹!
有这样强势的靠山背景,如今还得太子重用,让他担任御抚司的主司,自然不是等闲人能惹得起的。
偏这小将竟然敲登闻鼓状告蒙兴,简直胆大包天!
若遇到旁人,这状纸可能连接都不敢接,更别说呈递上听。
偏今日遇到的是沈立安,他向来不卖谁的面子,只g管是非对错!
“你要状告他,可有状纸?”
“有!”韩定立刻从怀中掏出状纸,双手奉上,“蒙兴之妾柳氏有一胞弟柳胜,仗着蒙兴身份欺行霸市横行乡里,意欲强抢我妹妹为妾!我妹妹拼死反抗,我爹为了救妹妹,用镰刀将那柳胜划伤,却被柳胜一纸诉状将我爹告上衙门,说他故意伤人!”
沈立安神色不明,“这是蒙大人小妾之弟所为,跟蒙大人似乎没什么关系吧?”
韩定继续道:“县官陈大人明察秋毫,说我爹乃是正当防卫,当堂无罪释放。谁知那柳胜不服判决怀恨在心,竟让其姐唆使蒙兴,将我爹下入御抚司大狱,他则趁家里无人,强行掳走了我妹妹!”
听到这儿,沈立安脸色立变。
且先不说柳胜干的那些天怒人怨的破事,单说御抚司主要负责监督审讯官员,以及轰动朝野的大案要案,缉捕一个平头老百姓,的确属于滥用职权了。
“这状纸,老夫接了,老夫这就入宫,呈递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