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玉回过神来,强压着狂跳的心跳,冷嗤道,“你就是余氏?果然一副狐媚子长相!”
谢灼宁嘴角一勾,笑了,“煊王殿下说妾身与先王妃几乎一模一样,沈侧妃说妾身狐媚子长相,岂非也在说先王妃也是狐媚子?刚过门就侮辱已过世的主母,这就是信国公府小姐的教养?我看也不过如此。”
沈妍玉听她竟敢这样说自己,气得当场就要发火,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桂嬷嬷紧急打断,“姑娘,茶冷了。”
此刻桂嬷嬷的脸色,惨白得跟敷了厚厚一层粉似的,冷汗大颗大颗地掉落。
京城里谁人不知,煊王殿下对先王妃的情谊,她家姑娘进门来的头一日,就被余氏扣上那么一大顶帽子,等煊王殿下回来,还不知道得怎样怪罪。
偏她姑娘还一点都没意识到已经中了这位妾室的圈套,若再由着她继续说下去,还不知道会蹦出什么惊骇之语来。
沈妍玉不知自家嬷嬷心思婉转,还以为是在提醒她别忘了正事,心头想着姐姐派给她的这个嬷嬷,还是有几分用处的嘛。
她压着脾气又坐了回去,冲着谢灼宁抬了抬下巴,“行了,你出身寒微,言语无状,本侧妃大人大量,不与你一般计较,你敬茶吧。”
话音落,一旁的小丫鬟立刻将早已准备好的热茶给端了上来。
谢灼宁瞧着那茶水上冒着的腾腾热气,一时失笑。
真是小儿科的手段啊。
更何况,她敬茶,她沈妍玉受得起么?
见她不动,沈妍玉先按捺不住了,“你听到本侧妃的话没有?”
谢灼宁抬起眼睑,眸光淡淡,“沈侧妃都说了,你是侧妃,姬妾是妾,侧妃也是妾,就算要敬茶,也是你去祠堂对着先王妃的牌位敬茶,何时轮到别人来跟你敬茶?侧妃娘娘,你不仅没教养,还没分寸。”
说这话的时候,沈妍玉跟桂嬷嬷竟从一个妾室的身上,看到让人浑身一震的庄严气场。
偏这话说得还挺在理,叫沈妍玉被骂了都找不到回嘴的余地。
她于是恼羞成怒,直接一拍桌子,“我是侧妃,你一个区区妾室,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废什么话!”
真是好笑,明明能以强权压人,自己还跟她讲什么道理?
跟在谢灼宁身旁的琥珀也小声提醒道:“夫人,要不您还是敬一下茶吧?毕竟是皇后娘娘亲赐的侧妃……”
沈妍玉还在想,一个妾室,还没一个丫鬟懂事呢,下一瞬,她就错愕地呆立当场。
只见谢灼宁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匕首,直接转身,一刀就插在了琥珀胸口。
她的脸上,冷漠,狠戾,甚至连眼尾泪痣都显得阴鸷起来,“我说过了,最讨厌别人对我指手画脚。”
琥珀瞪大眼睛,“砰”地一声倒在地上。
谢灼宁拔出匕首,从怀里掏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来人,收尸。”
话音刚落,几个下人便低着头走了进来,迅速地将琥珀的尸体抬了出去。
还有下人提来水,迅速地将地上的血迹冲刷。
只眨眼功夫,现场便被收拾干净,仿佛从未发生过任何事一般。
全程沈妍玉跟桂嬷嬷都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地看着,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好一会儿,沈妍玉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天子脚下,你……你竟敢……草菅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