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妍玉的质问,谢灼宁立刻又换上笑脸,笑得颠惑众生,“瞧沈侧妃说的什么话,我哪里有草菅人命?草菅的谁的命?”
沈妍玉抬手一指,“就刚才,你身边那丫鬟……”
“我身边,从始至终就只有菘蓝一个丫鬟啊,哪还有别的丫鬟。菘蓝,有人同你一起随我来的吗?”
菘蓝波澜不惊地一屈膝,“回夫人,您身边只有奴婢一人。”
沈妍玉立刻明白了,她这是只手遮天啊!
一时间嘴唇颤抖,“你怎么敢……怎么敢……”
谢灼宁拿着匕首晃了晃,又笑了,“沈侧妃,你是大户人家出身,不知道我们底层小人物讨生活的艰辛,惹毛了我,我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反正拿我的命,换你们这些贵人的命,怎么都是赚的。所以奉劝你一句,别想着拿那些小花招来对付我,我会有更狠的等着你。”
说完,她端起沈妍玉特意给她准备的茶盏。
耽搁那么一会儿,茶水已经冷了些,她拨开茶叶喝了一口,温度正合适。
喝完,她将杯盏放了回去,微笑着说,“沈侧妃若没别的事,那妾身就先告辞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也不管人应没应。
等人走开,沈妍玉一下子便坐不住地瘫在椅子上,声音都染上了哭腔,“桂嬷嬷,她好狠,她好狠啊……”
自己想的最狠的不过是烫坏她的嗓子,划花她的脸,而她呢,竟然直接想要了自己的命啊!
桂嬷嬷也意识到,这煊王府,简直就是龙潭虎穴。
不说那位眼里揉不得沙子的煊王殿下,就是这位余氏,也绝不是省油的灯!
沈妍玉一把抓住桂嬷嬷的手,“要不咱们去报官吧?去报官,把人抓起来!”
她越想越有理,把那疯婆子抓起来,自己不就安全了吗?
桂嬷嬷却摇了摇头,“姑娘你也看到了,尸体她让人处理了,她身边的人也早就被她下令封口,咱们去报官,什么证据都拿不出来,官府怎么会信咱们的片面字词呢?”
听到这话,沈妍玉的心也开始哇凉哇凉的:“……”
也就是说,她以后得成天跟一个杀人魔住同一屋檐下?还得时时刻刻提防着对方给自己来一刀?
她现在回家装作从没嫁过来过,还来得及吗?
……
出了门,谢灼宁跟菘蓝对视一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菘蓝掩着唇道,“我瞧那沈侧妃,这次真是吓破胆了。”
谢灼宁道,“沈妍玉就是个纸老虎,吓她一吓,估计能安生一段日子。等过些时日,找机会把她送出府去便是。倒是她身边的嬷嬷,你让人多留意留意,我瞧着那言行举止,像是宫里出来的。”
也不知道是皇后派的,还是她姐姐沈姝玉。
菘蓝低声应道,“是。”
出门一拐,便到了听风院。
谢灼宁敛起裙裾,迈步走了进去。
结果才刚到院子里,就被几个丫鬟拦住了,“夫人请留步,我家侧妃说她身子不舒服,今日不见客,还请回吧。”
这么明显的托词,摆明了是不想见她。
谢灼宁听了也不恼,笑了笑,让菘蓝将那套《大邺山河志》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