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镇阳侯府的马车上,只有谢灼宁、宋玉秋跟慕容砚。
红袖本来打算把青月带回来的,没想到小丫头还挺有骨气,不想被特殊对待,非要留在庄子里。
怕小丫头会不适应,红袖干脆也留了下来,打算在那儿多待几天。
一入集市,宋玉秋便趴在马车窗口,望着街边的小吃摊眼睛发亮,“啊,苏子糖!啊,冰糖葫芦!啊,梅干菜烧饼!”
被她叫嚷得头疼,谢灼宁让马车停下,“行了,去买吧。”
“耶!”宋玉秋拽着夏橘,立刻似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谢灼宁撩开车帘,看着她们蹦蹦跳跳,就像是解开绳子撒欢的小狗狗,哪个摊位都要去尝尝,不由失笑,“跟小孩子似的。”
这丫头是不是忘了,她已经嫁为人妇了?
“跟大小姐预想的一样,”慕容砚在一旁,轻声地说,“怡红楼成了弃子。”
老鸨认罪画押,猝死狱中。
她背后的那位“公子”,从始至终,都没有露过一次面。
早就预料到的事,谢灼宁没有丝毫意外。
她盯着宋玉秋她们嬉闹的身影,却被街角处一个不起眼的男子吸引住了目光。
那人左右张望,似在等什么人。
没一会儿,一个八字胡从胡同口冒了出来,将一包东西交给那人,而那人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递给八字胡。
这短暂的一幕,混杂在纷乱嘈杂的集市上,根本不会引人关注。
谢灼宁却起了兴致,“慕容先生,你注意到那两个人没有?”
抬头看过去,慕容砚一眼便认出了那八字胡,“那家伙叫李四,是这一片专门偷卖禁药的黑商,出了名的下九流。”
他这半年来收拢了不少人才,所以对京城里的三教九流,基本都有个大概了解。
谢灼宁好奇地问,“禁药?什么禁药?”
望着那双明亮昭昭的眼睛,慕容砚低咳一声,语气也变得有些不自然,“有时候,男女交欢,也不必两情相悦。”
“嗯?”谢灼宁眉心一拧,摩挲下巴,“那他一个太监,买禁药做什么?”
“太监?”慕容砚有些意外地抬眸。
“是啊,”谢灼宁缓缓地说,“宫里太监都是经过严格礼仪训练的,所以说话时会微微躬身,身体前倾,双手交叠,双脚后脚跟并拢,前脚跟微微分开。”
“所以哪怕他穿着常服,扮成普通人的模样,但一些积年累月刻在骨子里的细节,还是会不经意地流露出来的。”
也正因如此,她一眼扫过那么多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老百姓,却一眼就注意到了那家伙。
慕容砚收敛神色,“要去查一查吗?”
放下车帘,遮挡住外面的喧嚣热闹。
谢灼宁靠在绣着海棠的苏绣靠枕上,眼尾轻轻上挑,“查一下也无妨。”
说不准,会发现什么新“惊喜”呢?
宋玉秋买了一大堆小吃零嘴回来时,车里只剩下了一个人。
她疑惑地问,“慕容先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