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谢灼宁再熟悉不过。
她蓦地回头,便看到一道人影从逆光中走进来,身形轮廓逐渐清晰。
风姿卓绝,如山川明月。
飞凤一般的眉宇,却凛冽冷峻,透着一股逼人的寒气。
谢灼宁顿时背脊发凉。
完蛋,萧晋煊怎么来了?
还偏那么凑巧地,选在她跟萧璧城姿势暧昧的时候!
萧璧城听到话语,放开手,也朝萧晋煊看了过去,脸上带着好事被打断的不爽。
“皇叔说笑了,你的箭术大邺绝顶,谁有资格指导你?”
萧晋煊走了过来,喧宾夺主地占据谢灼宁的位置,不着痕迹地将两人分开。
“太子殿下此话太过偏颇,正所谓学无止境,人人皆可为师,多讨教些人,方能习之所长,融会贯通。”
冠冕堂皇的理由,实在让人难以拒绝。
但让萧璧城一个半吊子去指点一个箭术高手,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皇叔莫要取笑孤了,论射箭,孤哪有资格指点你?”
“嗯?”萧晋煊的目光,从他脸上移到谢灼宁的脸上,微勾唇角,似笑非笑,“可方才本王瞧着,太子殿下指点谢大小姐的时候,不是还头头是道吗?”
谢灼宁磨了磨牙:“……”
他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
偏萧璧城还不嫌事大似的,微微一笑,添油加醋地说,“灼宁妹妹跟皇叔不一样,她初学射箭,总会有些不懂的地方,孤于情于理,都该帮一帮。但皇叔箭术超群,孤实在没有可指点的余地,若皇叔实在想要探讨箭术,孤身边的护卫倒是略知一二。”
于情于理?
他们早已退婚,能有什么情?
孤男寡女不知避嫌,能有什么理?
萧晋煊眸色一压,脸色冷淡沉静,“如此,本王倒是要好好跟你这位护卫讨教讨教了。”
说罢,他立刻去弓墙上,择选起了弓弩。
本想拿一把十二石弓的,可犹豫了一下,又放了回去,择选了旁边的一把八石弓。
取弓时抬起手臂,袖口滑落,恰好露出绷带包裹隐隐浸血的手腕。
谢灼宁眸孔紧缩,心口一揪。
他什么时候受伤了?
一旁的萧璧城自然也瞧见了这副场景,悄声问许弋,“你能拉开几石弓?”
许弋回答,“十石。”
嘴角掀起一道弧度,萧璧城心里有了数。
他扬声开口,“皇叔,切磋比试,没有彩头可说不过去。”
萧晋煊抬眸瞥了他一眼,目光淡淡,“太子觉得,拿什么当彩头比较好?”
“这个嘛……”萧璧城的目光,落在谢灼宁的身上,“不如赢的人,就由灼宁妹妹献上一吻如何?”
他知道他家十七叔对灼宁妹妹有意思,那他今日,偏就要斩断他十七叔的这一丝念想!
且有了肌肤之亲,何愁谢灼宁不嫁给他?
萧晋煊的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暗沉沉地盯着他,仿佛海底漩涡,波澜涌动,黑压压的叫人害怕。
他把谢灼宁当什么了?
一个玩物吗?
肆意玩弄她的名节,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
好像对他来说,女人只是他可以随意处置的附属品!
自己当初怎么瞎了眼,觉得这样的人,能当好一国之君?
“不如何!本王绝不会拿一个女子的清白当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