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卫里,每一个人都实力不俗。
往门口一站,就似一堵不可逾越的高山。
但再厉害,夜无缺也不惧。
真硬碰硬,他自然也有让人忌惮的底牌。
但被拦在门外后,他竟出乎意料地没有再闹。
一双眼雾沉沉的,死死地盯着紧闭的房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屋内。
萧晋煊深呼吸一口气,拿起剪刀,小心翼翼地沿着伤口边缘,将谢灼宁身上染血的衣裳,一点点地剥离下来。
她肌肤如瓷,雪一样的白,触感滑腻温软,吹弹可破。
甚至于他都不敢用力,生怕指腹虎口舞刀弄剑留下的茧疤弄疼了她。
但与那白瓷肌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道道纵横交错狰狞可怖的伤口。
见到这些,萧晋煊心头涌出浓浓的懊恼与后悔。
若他不那么晚约她见面……
若他不跟夜无缺对峙,让她一个人回家……
若他能早一点找到她……
会不会,就不是这种结果了?
压住眸中翻涌的深诡,他抬起手,“帕子。”
婆子递上手帕,他先沾着温水,温柔地清理着伤口之外的血污,像对待什么绝世珍宝。
手帕一点一点顺着白皙纤细的脖颈、呼之欲出的丰盈、不盈一握的腰身描绘……女子姣好柔曼的身材,一览无余。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女子的身体,可神色却不带一丝旖旎跟亵渎。
“烈酒。”
“纱布。”
“药粉。”
……
在军营时,他便学过如何处理伤口,再加上御医就在屏风外提点,一切进行得有条不紊。
药粉洒在血肉模糊的伤口上,疼得谢灼宁眉心紧皱,身体无意识蜷缩。
“很快,很快就好,你再忍一忍……”
萧晋煊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看着她难受,心里也跟无数只蚂蚁啃咬似的,密密麻麻的疼。
可这会儿的谢灼宁意识模糊还发着高热,哪里听得懂他的话?
疼得受不了了,便下意识地抓着萧晋煊的手臂,一口就咬了下去。
齿尖刺破血肉,血珠一下子便冒出来。
萧晋煊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任由她咬着,叫一婆子近身来,帮她把剩下的药全部上完。
可即便上完药,也不代表谢灼宁就脱离了危险。
御医满脸忧心忡忡,“高热不退,伤势便会持续恶化。若明日一早还没退热,恐怕殿下就要给这位姑娘准备后事了。”
“本王知道了。”
萧晋煊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平静地让人将御医安顿在府上,以备不时之需。
御医刚走,门外又闹了起来。
夜无缺要进来看谢灼宁,飞云卫要再挡着,他就要强闯了。
神色一顿,萧晋煊替谢灼宁盖上薄被,淡淡开口,“让他进来吧。”
夜无缺三步并两步到了床前,看着脸色绯红、唇上却没一点血色的谢灼宁,喉咙滑动了一下,强压着心头紧张,“御医怎么说?”
萧晋煊没回答,而是毫不客气地赶人,“看也看了,楚太子可以离开了。”
听到这话,夜无缺凉凉地扯起嘴角,突地说,“萧晋煊,你喜欢她,对吧?”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目光相接,剑拔弩张。
萧晋煊倒是坦荡,“是又如何?”
果然。
夜无缺露出了然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