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大房的人对她为所欲为才可以吗?
难道要忍气吞声,忍下所有委屈,替他们遮掩破烂的里子才正确吗?
她不禁问自己,如果再重来一次,她还会那么做吗?
答案几乎毫无疑问。
会!
她依旧会那么做!
所以没什么好后悔的,既然做都做了,那就承担起应得的后果。
茯苓看到自家小姐的样子,忍不住上前宽慰,“小姐您别多心,小少爷不是故意的。他就是年岁太小,又一直在书院读书,不清楚家里发生了些什么,所以才会误会您。”
谢灼宁抬手摆了摆,“你就别替他说好话了。”
家里的事,那天自己已经全盘告诉他了。
自己进宫退婚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他不可能不知道。
他甚至都不动脑筋想一想,祖母那边,为何会那么轻易地同意分家!
也罢,且让他在那边待着吧。
他现在就是谢府众人眼里的大肥羊,人人都想分他一块肉。
既然他那么有主意,就且让他吃些苦头,才会懂人心险恶。
翌日。
人牙子上门。
谢灼宁挑选了一些小丫头,交给茯苓几个好生调教。
又选了一些身强体壮的,留在府里当家丁。
如此,镇阳侯府总算是像个样了。
“茯苓,给王婆子结算银钱。”谢灼宁吩咐下去,起身欲走。
下一瞬,一道人影突地从落选的人群中跑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他闭着眼睛,豁出去地大喊,“求大小姐买下我!”
谢灼宁回过头瞧了他一眼,他瘦骨嶙峋病秧秧的,又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看起来跟街边乞丐无异。
这也是谢灼宁没有选择他的原因。
“我……小的读过书,可以帮小姐做事!”
见谢灼宁没吱声儿,他生怕她不答应,连忙展示自己的优点。
谢灼宁眸光一动,叫人又拿了二两银子给牙婆,“这人我要了。”
牙婆还想讲价,“大小姐,您看他还会写字,日后用处大着呢,怎么也得五两银子吧?”
谢灼宁不慌不忙,“他身体一看就不好,买回来还得花不少汤药钱才能养好,你若不卖,就留着砸手里吧。”
“卖卖卖!”牙婆忙不失迭地松口。
还真给这谢大小姐说着了,这人砸她手里好久了,每次带出去都卖不掉。
有一次有人终于图便宜想选他了,他捂着嘴一咳,直接咳出血来,吓得别人连忙把他们赶了出去。
现在有人肯接手,她真是谢天谢地了。
牙婆将卖身契交给茯苓,茯苓将银子递给牙婆。
银货两讫。
男人苦笑一声,“没想到,我竟只值二两银子。”
谢灼宁眼神怪异地瞥了他一眼,吩咐银翘,“把他带去洗干净了再来回话。”
“是。”
没多时,男人洗漱好以后,来到谢灼宁面前。
“见过大小姐。”他行礼,是端端正正的揖礼。
如今他将浑身污秽洗去,换上一身干净衣裳,倒是有几分看头了。
似无暇皎月,如公子无双。
只是那肤色很白,白得有些病态,看起来多少有些弱不禁风。
谢灼宁见状,一副了然模样,“我果然没看错,你是故意扮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