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灼宁有些心虚,但只有一点点。
她恭恭敬敬地给萧晋煊行了个礼,“从前灼宁不懂事,若有得罪煊王殿下之处,还请煊王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我这小女子一般计较。”
好个不懂事!
原来她从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她不懂事!
现在懂事了,就要跟自己划清界限了是吗?
萧晋煊袖下拳头攥紧,五指捏得发白。
下一秒,他将谢灼宁直接拉入怀里,勾着她的下巴,迫得她抬起头来,与自己对视。
“那如果本王偏要计较呢?”
两人的距离只有毫厘,只要马车一个轻轻颠簸,两人的唇角便会印在一块儿。
看似暧昧横生。
但就这毫厘的距离,却被谢灼宁无情地划为鸿沟,“煊王殿下,你清明无瑕一世,若为一女子毁了,不值当。”
说得倒是冠冕堂皇!
萧晋煊怒火中烧,却在对上她眼睛的那一刻,心口一窒。
这丫头惯会撒娇卖乖无理取闹,一句歪理都能被她说出一大堆花儿来。
一张小脸儿,喜怒娇嗔,鲜活得似春日枝头初绽的花蕊。
可如今,却平静得似一池清泉,静静地跟他分析利弊。
仿佛,这才是她。
是自己从未认识过、了解过的她。
她从始至终,都未曾向他打开过半点心扉!
喉咙动了动,他语气晦涩,“你想做什么?”
“什么?”谢灼宁有些没听懂。
“我问你,跟夜无缺、还有方才的那个男人暗中来往,到底想做什么?”
谢灼宁掐了下手指,强作镇定,“煊王殿下多虑了,慕容先生是我的朋友,我来这儿不过是给他送几本书罢了。至于楚太子,他马上就要迎娶圣女,就更跟我没什么关系了。”
“是吗?”萧晋煊压着眼底翻涌的晦暗幽邃,“那,红喜班呢?”
谢灼宁心头“咯噔”一声。
既然查到了红喜班,那萧晋煊一定也查到,圣女一事,是她在暗中主导推动!
是了,这段时间的相处,不仅叫萧晋煊习惯了她的存在,也叫她对萧晋煊的提防慢慢降低。
她竟忘了,这男人心智之深,绝不在任何人之下。
自己那点小动作,恐怕根本瞒不住他!
“你到底想做什么?”萧晋煊又问了她一遍。
他似乎,越来越看不懂谢灼宁了。
谢灼宁看着他,很想不管不顾,一吐为快。
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退婚,为了活命,为了毁掉太子,为了给前一世的自己跟家人报仇!
但她能说吗?
不能。
上一世,昭文帝驾崩以后,封煊王为摄政王,辅佐新帝,抗衡雍王。
他为萧璧城扫除了一切障碍,包括雍王,也包括她。
一箭入喉的滋味,她可不想再尝试一遍了。
“别问了,萧晋煊,”她冷冷地说,“我们俩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