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缺办事,谢灼宁还是很放心的。
虽然那家伙恶趣疯狂又心狠手辣,但心智手腕却没得说。
对付一个白映雪,实在是小儿科。
她将手中鱼食全撒在池水里,看着各色锦鲤争先恐后地抢食,嘴角弯成一道明媚弧度。
“萧璧城,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远嫁他国受苦,你当真忍得住吗?”
她进屋换了身低调素净的衣裳,又叫人将她要的东西打包好。
出了门,来到一处酒楼。
一进门,屋内坐着的人便立刻起身,朝她行礼,“大小姐。”
“先生不必多礼,请坐。”
对于慕容砚,谢灼宁很尊重。
她生的媚,即便脂粉半染,也明艳若三春之桃。
但她的眼神却坚定又平和,叫人生不出一丁点亵渎之心。
慕容砚一撩墨青长袍,在她对面坐下,“大小姐不来找我,我也是要去找你的。”
桌上摆放着一套茶具,他动作熟稔又轻巧,一边说,一边不忘将泡好的茶分一盏递给谢灼宁,“尝尝?”
谢灼宁接过茶杯,闻了闻,点头赞赏,“好茶。”
欲品茶,先闻香。
她小嘬一口,并未抬头,“可是雍王那边出结果了?”
慕容旭轻笑一声,“倒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雍王府大管家杜忠逼死老夫妇的儿子、儿媳一案,证据确凿,翻无可翻。
且那些证据可都是太子亲自调查得到的,大理寺不敢做半分手脚,依照流程审讯完毕之后,便将供状呈递给了昭文帝。
“杜忠被判秋后问斩,跟着他到处作恶的那些狗腿子也一应下了大狱,只是可惜雍王被摘得一干二净。”
这结果完全在谢灼宁的意料之中,靠这点小事就扳倒雍王,她还没天真到这种程度。
当今太后是雍王亲生母亲,手握重兵的郑国公殷桓是雍王舅舅。
就连昭文帝都不敢拿雍王怎样,更遑论他们了。
“杜忠一死,雍王就少了一条好用的狗。这个仇,他不会善罢甘休的。是时候开始狗咬狗的第二步了。”
这是今日谢灼宁亲自来找慕容砚的原因。
她压低声音,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慕容砚一一记下,并提出建议,怎样将计划完善得点滴不漏。
越是交谈,谢灼宁便越是觉得,自己先萧璧城一步将慕容砚收入麾下是多么正确的选择。
心思缜密到这种程度,这头脑得多冷静多睿智?
越是交谈,慕容砚便越是觉得,自己择到了一个明主。
有多少男子有她这样的谋略,有她这样的心胸?
两人商议没多久,便将一切事宜敲定。
慕容砚起身,“我现在就去办。”
眼下时间紧急,片刻都耽误不得。
“等一下。”谢灼宁叫住他,让夏橘把准备好的东西拿过来。
接过包袱,慕容砚有些疑惑,打开看了一眼,那疑惑便变成了震惊,“这……”
包袱里装着十万两的银票,跟几本绝世孤本。
银钱贵重,孤本亦是千金难求。
可回过神来后,他推了回来,“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大小姐上回买画的钱,我都还没有用完。”
谢灼宁笑吟吟地戳破他,“就那点银子,你给你娘抓几服药就没了。再者,你这段时间一直在帮我做事,不仅没空卖画不说,还得自己贴补银两上下打点,你真当自己床底下会长银子出来不成?”
这话说得慕容砚脸色一红,有些窘迫。
将包袱又推了回去,谢灼宁认真地说,“收着吧,这钱是给你招兵买马的。你手底下若有几个得用之人,也不必事必躬亲劳心劳力了。”
谋士嘛,只需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就可以了。
“我不累!”慕容砚连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