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陆玲这幅神情，付卫东心里一紧，缓缓开口：“很不乐观？”

陆玲点点头，似乎说不出话。

付卫东看的出陆玲现在情绪很差，可他还是要追问：“有多不乐观？具体会恢复成什么样子？”

他学历低，文化浅，英文水平更是直接没有，只有一身腱子肉和好拳脚。

他的那些手下，那更是如此。

如果陆玲不说，他们是没办法跟这些纯正的不会说一句中国的老外沟通，更听不懂治疗结果的。

可付卫东这样一问，陆玲就马上垂下眼帘，眼尾倏地红了，“我弟弟的主治医生说，手术效果可能不理想。刚才测试他的右腿，发现还没有膝跳反射，说明右腿神经还没恢复。”

“……”付卫东愣了下，稳住自己情绪，马上问，“是不是因为刚刚做完手术的缘故？这种精细的手术，不应该都有一段时间的恢复期吗？”

陆玲点点头，“大夫是这样说的，要我别太着急，耐心等等。可他的语气，也是不敢完全保证能恢复正常。”

说着，声音慢慢哽咽，“如果……如果恢复不好的话，医生说，他很有可能后半生就要拄拐，或者倚靠轮椅出行了。我根本不敢想，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会发多大脾气，我爸妈该多心痛。”

“陆姐，先别急，这才术后第一天。或许会慢慢恢复的。”付卫东出言安慰。

可他的安慰起不了什么作用。

付卫东也不擅长哄女人，来来回回，也只会说让陆玲在耐心等等。

陆玲难过了好一会儿，才抹去眼角的泪花，跟付卫东说，“你现在进去看他吧，先不要告诉他有关病情的事情。”

“嗯。”

付卫东进了病房。

走过前面的小会客厅，直奔里面的病房。

此刻，陆野躺在病床上，因为才刚过术后24小时，又是大型手术，心跳监护仪器等还没撤掉，身上依然有各种线管缠绕。

但是他本人已经完全清醒，没有了刚刚苏醒时的满嘴胡话。

几个小时前，麻醉药力还差没褪去的时候，陆野睁开眼醒来了，但意识是糊涂的，还以为是京.东医院，口中大骂‘小日本’等字眼，一直叫嚷着要转院离开，不让鬼子治了。

一会又喊余未晚的名字，问身边的小弟：“看见晚晚没有？缅北这里很乱的，赶紧去找她，别让她被别的园区的人给抓了！”

再过一会就对着眼前的空气发愣，伸手举在半空，好像要触摸谁的脸，还道，“你去哪里了？你都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吗？那些照片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啊，我现在都快成和尚了，我都好久没找女人了。”

陆野说这些的时候，一开始是金基范在旁听着。

后来越听越不对劲，就把付卫东从外面叫进了病房。

那个时候，他就听出来了，陆野这些满嘴胡话，几乎全部是说给余未晚听的。

从缅北经历交火至今，在陆野清醒的时候，他从没听过一句陆野提起‘余未晚’三个字。

可陆野一糊涂，可能是压在心底的那些话就遏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