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裕头痛的揉捏着眉心:“夫人,你太让我失望了。”
“当年母亲是疼爱朝儿才把人接到身边教养,满京城谁家孙儿得了祖辈看重,哪一个不是欢天喜地,为何到你就要生出如此多事端?”
“今日朝儿的事且不论对错,你的态度莫非就没问题吗?朝儿是你的儿子,你可曾关心过他?你可知道他吸食五石散?”
梁裕眼底的失望几乎要溢出来,仿佛魏氏做了天大的错事:“你今日这作态哪里还像一个母亲?”
梁梵音心里骂了一句。
偏偏碍着渣爹这个长辈的身份,面上只能撅起小嘴嘟囔道:“欲加子坠,何患无池。”
梁裕神色一僵。
眼神不悦的扫过梁梵音,紧接着却又落在魏氏身上,仿佛在说:看,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孩子。
魏氏却并未像以往那般动怒委屈。
她深呼吸一口气,转向身后下人:“是谁一直贴身伺候五公子?”
两个下人颤颤巍巍上前,魏氏冷声道:“你们二人,是谁诱五公子吸食这脏东西的?”
话音刚落,其中一人浑身颤抖越发厉害。
不打自招。
魏氏盯着他的目光犹如看死物,嘴角讥诮:“我若没记错,当年朝儿去军营,这是夫君送给朝儿的人罢?”
梁裕脸上的淡然彻底消弭了:“夫人是在怀疑为夫去害自己的亲儿子?”
魏氏冷笑连连:“我哪敢怀疑夫君,我只是恨这些畜生害了我的朝儿!”
“能被一个小厮引诱吸食五石散,注定成不了大器。靖昭自幼在外孤苦无依,半个小厮都无,却文武双全,可见各人本事,天注定也。”
他神色肃穆,望向魏氏道:“为夫今日不是来和夫人吵架的,可此事事关晋王府颜面,若是一月之内朝儿还是戒不了那脏东西,为夫也不得不采取些手段了。”
他未曾严明是何手段,在场的人却都心知肚明。
看着魏氏通红的眼眶,梁裕长叹一声,眼中染上怜惜,放软声音道:“夫人,朝儿也是我的孩子啊。”
他悲悯慈爱的看着沉醉幻梦的梁朝:“朝儿身边的人既然不忠,那便都发卖了罢,我身边的翠浓素来懂事安分,便让她去陪着朝儿。”
梁梵音闻言脸色微变:【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翠浓是秦怀柔从外面窑子里带出来的,学了一身勾引人的本事,你把她放到五哥身边,分明是要置他于死地!】
梁梵音心里焦虑不安,下意识看向魏氏,想要阻止却又在看到众人时生生按下。
不要自乱阵脚!
她深呼吸一口气,全然不知魏氏已经明白了女儿的焦虑。
魏氏眼神冷冽的扫过翠浓,即便她现在反驳,梁裕必定也不会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不如先应下,往后再做打算。
“就照夫君说的办。”
翌日。
天边黑幕尚未拉开,晨间冷气便随着撞开的门横冲直撞闯入屋内。
老太妃身边的刘嬷嬷依旧一身黑衣,尖酸刻薄的嘴脸在深刻的法令纹下越发严重,她端端正正站在门口,一板一眼道:“请夫人安。”
魏氏被骤然惊醒,马上快步走到小床边给梁梵音盖好小被子,免得她着凉。
却刚好对上女儿被惊醒的大眼睛。
心头刹那间火起,魏氏冷声道:“不知刘嬷嬷所来何事?”
刘嬷嬷抬起一双死鱼眼:“老太妃如今病重,夫人身为儿媳理应病前伺候,老奴特意来请,还请夫人速速更衣洗漱,莫要延误老太妃病情。”
【什么狗屁延误,分明是想折磨娘亲,老虔婆最爱装腔作势!】